冥顽不灵,那便怪不得我了。”
范娘瞬间明了,冲过去抱着女儿喊:
“姬在怀,阿语是我的命,你休想带她走。”
“来人!”
一声大喝,推门而入三五小厮。
姬在怀望着一脸惊恐的范娘,开口就是直戳心窝子的话:
“将大姑娘带走,暂时先交给元姨娘照看,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准许大夫人不许迈出这院子一步!”
“不,我不去,爹爹,我要跟娘在一起,”阿语紧紧抱住范娘,已经哭成了泪人,又朝着姬在怀喊,
“爹爹,你不是来为我娘撑腰的吗,为什么又要吵架,为什么要让我离开娘。”
姬在怀漠然的看着母女二人难舍难分,女儿的哭喊充耳不闻。
小厮生拉硬拽将二人分开,架着阿语就向院门去,院中只留下范娘哭倒在地。
阿语被扯到芳兰院中,交给元姨娘,元姨娘保证会将她当成亲生女儿般对待。
姬在怀临走时,阿语仿佛在用目光向他祈求将她一起带走,可他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让她乖些,她就这样一个人被留了下来。
姬在怀走后,元姨娘坐在树荫下喝了口凉茶,身旁的婆子给她扇着小风。
正值盛夏,蝉鸣此起彼伏,仿佛要把天叫个窟窿也止不住,阿语就在日头下暴晒。
一盏茶不急不慢喝见了底,才对着身旁的婆子说:
“王妈妈,你看这语丫头,哭的真叫人怜惜,去,打盆水来,给她擦把脸。”
王婆子不一会儿就打了盆水,水里还放了好些冰块,踢到阿语脚边,水洒出来弄湿了她的鞋袜。
她下意识摇了摇头,意识到不对劲儿,转身就想跑,王婆子手快的一把揪住她衣领,按着她的头就往盆里插,冰块的棱角划的脸又镇又疼。
这婆子力气忒大,阿语手抵着盆边,任她再怎么想抬起头,都起不来。
元姨娘看着她挣扎的动静小了些,觉得差不多了才叫停,趾高气昂说道:
“进了我这芳兰院儿,就收起你这倔脾气,往后夹着尾巴做人,你可明白?”
阿语跪坐在地上,眼睛进了水,被蛰的生疼,似睁似不睁,头发凌乱,水珠顺着下颌啪嗒啪嗒滴落,脸上红一块儿,白一块儿,断断续续的说:
“你不过一个姨娘,竟敢如此待我,不怕爹爹知道了不饶你?”
她们如同听到天大的笑话,笑她的愚蠢,元姨娘拿着手帕蹲下给她擦拭脸上的水珠,犹如披着羊皮的狼,
“我做什么了,好心给你擦把脸而已,话说回来你觉得你爹在乎你们母女二人吗?”
说罢手上擦拭的劲儿越来越大,仿佛要褪下她一层皮。
阿语当头一棒,是啊,爹爹在乎吗?他若在乎,就不会将她丢到元姨娘这了,他明明知道,姨娘欺负人。
元姨娘将手帕丢到盆里,向婆子示意,
“王妈妈,看来咱们这语丫头还是不懂规矩,再给她洗把脸清醒清醒。”
这应该是元姨娘入府以来最舒心的一天了,吩咐下人,让她什么时候懂规矩了,才给饭吃,她却硬生生扛了三天没吃饭,饿的受不住了,就喝口井水充饥。
元姨娘没想到这小蹄子跟她娘一样,都是犟种,让她只能睡在柴房里,婢子都敢欺负到她头上非打即骂,打扫洗衣,劈柴烧锅,小小的阿语,被折腾的精瘦。
元姨娘以她阿娘威胁她,纵然千般委屈,也不敢在父亲面前提,虎落平阳被犬欺,这是阿语内心默念的最多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