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占小悠不讲武德,竟“乱拳打死老师傅”,将王麻子暴捶得奄奄一息,昏睡过去。
次日。天尚未亮,秦氏喊占小悠劈柴烧水,见儿子一脸血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竟“哎呀”一声昏厥过去!
在老娘面前表演《扶不扶》,也太老套了吧?占小悠不慌不忙地宰了院里的唯一一只老母鸡,拔毛、下锅、炖汤喝!寒芽这身板太弱,可不得好好补一补嘛!
就在占小悠喝到第五碗时,秦氏和王麻子终于清醒了。
“我的儿,这个悍妇造反了……我养了两年的老母鸡竟然被她给宰了!”秦氏反应过来,忍不住惊呼,那可是她给宝贝儿子煮鸡蛋补身体的功臣啊,竟然躺在了锅里!
眼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受气包,竟一夜之间像变了个人,枝棱起来了!不仅敢反抗丈夫的“家训”,还敢气自己!这还了得!
秦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地抱住王麻子:
“我的儿!你脸上的伤不会也是她抓的吧?我的老天嘞,她连你都赶打,说不定哪天老娘的命就没了啊——你倒是快收拾收拾她啊!”
王麻子摸了一把脸上血,昨晚的经历对他来说是一场噩梦,出于男人的尊严岂能轻易承认?
恼羞成怒的他一把薅住占小悠的头发,恶狠狠地唾了一口:
“正好老子欠了一屁股债,今儿就把你卖去窑子!”
便不由分说地拖着占小悠往外走。
占小悠拼命挣扎,无奈体力差距悬殊,很快被拖拽出了宅院,不得不发出惨叫。虽然她无时无刻不想赶快逃离这个腌臜之地,但绝不是此时此刻!在医疗不发达的古代,青楼可是一个传染病聚集之地,她占小悠可不想芳龄早逝!
果不其然,占小悠的哀嚎声震天动地直入云霄,一路沿街走巷,引来不少看热闹的人。
等到了窑子门口,围观的群众更是里三层外三层,堵得水泄不通。
“这是谁家的闺女啊,长得还怪好看!”
“听说是王麻子抢来的女人,要卖到窑子里抵债,她的家人知道了得多心疼!”
“几位少在这里假惺惺了,等买定离手,我看你们巴不得第一个进窑子翻她牌子呢!”
占小悠的白眼快翻到了天上,暗想就你们几个歪瓜裂枣还想惦记老娘,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然而嗓子快喊哑了,倘若没有人见义勇为,只怕今日就要折在这里了。于是灵机一动,捡起一块石子,朝路过的马匹砸去。
她早注意到马背上的男子,一袭霜色绸缎裹着月白绫罗腰佩,与身边的粗布麻衣格格不入。是福是祸,只能赌一把了。
果然,烈马一声长啸,男子不得勒马驻足,望向占小悠。
占小悠也愣了一下,这张脸眉清目秀,与周围五大三粗的俗众格格不入,举手投足间气宇不凡,不知是哪家贵门的公子哥。
同样都是男人,怎么人和人的气质差别这么大呢……占小悠回头看了眼粗鄙不堪的王麻子,不禁摇了摇头。
白衣公子面带愠色,“这女子是哪来的?怎么抱住门柱寻死觅活的?你们莫不是在拐卖人口吧?”
老鸨默默使了个眼色,王麻子讪笑接话:
“对不住詹公子,扰您兴致了。俺可不敢贩卖人口,这贱货是鄙人的内人,实在养不起,这不打算兑点碎银——还不是为了能早点还清您家的债啊!”
詹公子?占小悠想起来,村民口里所说的地主詹氏名望很高,其当家主母还是周知县的嫡女。只是不知道他是那个风流好赌的嫡子詹子光,还是工于心计、善与经营的庶子詹扶苏。
詹公子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占小悠,一只眉毛微微挑起,似乎在等她作个解释。
毕竟刚才是她的石子儿惊扰了他的马匹。
占小悠深吸一口气,挺胸抬头迎上他的目光,每一个咬字皆铿锵有力:
“今天你必须救我。”
对方显然愣了一下,没想到砧板上的鱼死到临头神志不清,竟妄图指挥路人干掉厨子。
“我不能被卖入窑子。”占小悠生怕他没听清,重复了一遍。
詹公子瞥了一眼继续骂骂咧咧拽扯她的王麻子,继而居高临下俯视着占小悠,语气不屑中又带着几分好奇:
“哦?你倒是说说,本公子为何要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