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祁渊只是好奇赵武的行为。
“他想做什么？”她问莫风月。
“想报复赵壮壮。”莫风月道。
赵壮壮如今的情况，杀一个赵武绰绰有余。
赵武想让赵壮壮没法来找他麻烦，还想彻底弄死他。
赵壮壮生前不是个坏人，死了也做不成坏人，这种人活着只会是个懦弱的好人，死了就不好说了，或许变成了一个恶鬼。
而赵武是个坏人，他暂时摆脱了那只恶鬼，但威胁仍在，所以他不会给赵壮壮第二次机会。
——
尤云生与尤岳废了好些功夫，才制住赵壮壮。
这人看着细瘦，谁知力如蛮牛，还打不痛挠不痒的，若不是动作缓慢，说不定两个人都拿他没法子。
“唉！”尤云生端详眼前简陋的起居室，再看看被绑在椅子上的赵壮壮，重重叹了口气：“早知如此，不该耽搁的。”
尤岳见他这幅样子，心里颇不是滋味，赵壮壮与他们非亲非故，照理说这事与他们无关，偏他大哥一副愧疚样子，旁人见了还真以为他们与赵壮壮有点什么干系呢！
“大哥，你无需自责。”他道：“一切自有命数，他命该如此，你救不了。”
“不对，”尤云生分外认真地看着他：“老三，没有谁命该如此。”
“好了，知道了。”
尤岳敷衍地点头，问：“如今赵壮壮这幅样子，我们根本救不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他们不是闲人，不可能一直守着赵壮壮，若是来得早些，说不定还能把人救下，如今谁都看得出来无力回天。
尤云生见他这幅样子，颇不赞同，但也不会强求，只道：“知道了，再等等。”
赵壮壮看着暴躁，口中还时不时溢出几声吼叫，眼神尚存一分清明。
“他为何变成这幅样子？你能看出来吗？”
尤岳无奈，索性扯过一旁的凳子坐下，粗声粗气道：“看着像活死人，又好像不是。”
姜家养的那群活死人，本质上还是一群死人，见活物便咬，完全没有意识，而赵壮壮明显还留存意识，他的目标就只有赵武一个，对其他人都是不理不睬的。
“那会是什么呢……”
尤云生自小在山上长大，跟着山主见到的都是些再正经不过的术法，如果说赵壮壮这幅样子不是变成了活死人，他还真想不出别的情况了。
尤岳倒是有个想法。
“大哥，你知道失魂吗？”
“失魂？”尤云生皱眉。
“我幼时在山下长大，曾听过这样一种说法：人的内心其实都住着一头野兽。”
“那些懦弱无用的人，在没有意识到它的存在时，即使身处绝望，也会做个软弱的好人。”
“而当他们他们放出那头野兽，就会变得强大。”
“变成残忍的施暴者。”
什么时候他们会意识到野兽的存在？
当面对残忍与暴力的时候。
“毕竟恶人只怕更恶的人。”
这些人会下意识去模仿欺凌自己的人，以往的经历会告诉他们什么令人脆弱，什么令人痛苦，甚至如何将人置于绝望境地。
不会使用暴力的人不懂得适可而止，一旦越过了某个界限，就会彻底失控。
失魂，不是失了魂，而是失去控制的恶魂。
尤云生沉默，他知道尤岳说的没错，恶人总怕更恶的人，从不畏惧好人。
但这世上不乏无能无用之人，弱者总在受罪，而让自己强大起来的方式，竟是将自己变成恶人。
倘若想做个好人，就得忍受欺凌吗？
尤岳瞥他一眼，就知道他大哥心里在想什么。
他终究还是见不得这人钻牛角尖，于是又道：
“意识不到野兽的人，是个弱小的好人。”
“放出野兽的人，是个强大的恶人，。”
“失去控制的人，会被野兽奴役。”
“而能够及时清醒，懂得利用野兽的人，会是个强大的好人。”
尤云生一听，不由得心中一动。
“那赵壮壮？”
“没救了，他已经死了，救回来也是一具尸体。”
“尸体也要救！”尤云生斩钉截铁地表示。
尤岳头顿时一痛。
“开门！赵壮壮开门！”
门被砸的哐哐作响。
尤岳起身走到门口，听见有人喊：“别敲了，赵壮壮快病死了，怎么有力气来开门？”
赵壮壮何时要病死了？
兄弟俩对视一眼，一时摸不着头脑。
这时，又听人道：“这么大动静也不知听不听得到，干脆把门砸开算了。”
“对！”有人附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