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志强找了一家火锅店，人很多，大声说话的声音很嘈杂，没有包间。服务员把刘云和程初带到靠墙的位置，与他会合。出门前刘云特地喷了香水，廉价的桂花香和火锅的油辣味混合，让人有些想吐。
刚坐下，刘云就有些生分地地嗔怪道：“怎么挑的这里，你真是爱劳神。”
“庆祝女儿首战大捷，当然得找好点的地方。”程志强洋洋得意，把菜单递给程初。
程初客气地笑笑，接过菜单，试探性地点了几个菜。
她不能吃辣，刘云做过手术，忌口，就点了鸳鸯锅，又迎合程志强的习惯点了几瓶酒。
等待菜煮熟的期间，程志强总结了程初暑假及这几天的表现情况，随后酒送来了。他又自顾自地喝酒，旁边的刘云忙碌地给他夹菜。喝到兴上，他把筷子放下，手指朝着程初的方向似指非指地悬在半空，又开始规划接下来三年程初的学习道路，告诉她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程初没有抬头，偶尔配合着说几句“是”“嗯”“知道了”这样的字眼，或者说，她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这些话她每年过年都能听到，都快全文背诵了。
碗里的肥牛裹满了酱料，她不能送下肚，任它风干。
这家店一点都不好吃。
至少这个月她不会再来了。
回去的路上，刘云温柔地嘱咐她一定要牢记程志强说的话。
鸣笛声太大了，程初没有听。
——
开学考试已经过去一周，考试分析和调研已经全部做完。王兴国不知道依据什么，排了张座位表出来。
“从这上面看，至少课代表是按成绩定的。一个个不是单科第一就是第二。”杨星也拉着程初冲到讲台最边缘抢占了最佳分析视角。
“第二怎么也能当？”程初以为每科都有不同的强者。
杨星也撇撇嘴，斜眼暗示宋时方向，“那个正在低头看书的，看到没，几乎包揽了全科第一，老班肯定是偏爱他，独独把这么一个最强的留着当自己的数学课代表。”
旁边的杨星也还在感叹王兴国真会啊，程初再次被宋时吸引。他坐在那里，与世无争，却又赢了一切。教室里他们是一组和三组的距离，榜单上是第一列和第三列的楚河汉界。
“杨星也，你别带坏人家了。”宋时后面的女生喊道。
“别大吼大叫的，你这才带坏别人。”杨星也转身回怼，顺便做了个介绍，“她叫周亦语，我初中同学，精神有点不正常，但人品是绝对没问题的，你放心。”
“我有印象。自我介绍的时候她说她的爱好是滑板，梦想是成为一名专业的电竞选手。我觉得挺酷的。”
程初其实没怎么听别人自我介绍，只是碰巧看到了，也就记住了。
杨星也直接拍手叫好，凑到周亦语旁边欠嗖嗖地说：“听到没周姐，人家程初对你有印象。”
周亦语立马两眼放光，兴冲冲地跑到程初旁边，“你好，我叫周亦语，你别听杨星也瞎说，其实我很温柔的。正好老班把你调到我两旁边来了，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她笑眼盈盈，装满真诚的星星。
程初不好意思地抿嘴笑，同她握手。
或许，有朋友，不算件坏事。
当天下午，趁着卫生大扫除，全班进行了“大迁徙运动”。杨星也和周亦语帮着程初把桌子搬过来，整理内务。座位是三个人一排的，程初在最外面，宋时在前一排的最里面。杨星也坐在中间怡然自得，“周姐，咱两可有福了，英语课代表坐旁边，数学和政治课代表坐前面，泼天的资源围着我们。”
周亦语也摆出满足的样子，“那不谈”，她拍拍宋时的背，“宋大学霸，以后数学作业可就靠你了”。
“我可不徇私。”宋时背过身，冷淡地摆摆手。
“你们认识吗？”程初惊讶于两人自然的互动，小声问杨星也。
“对啊，我们三个都是初中同学。他初中就一直是第一，我们早就见怪不怪了。还有我前面这个，马哲恒，人如其名，学马哲的命。”杨星也朝前面扬下巴，随即朝前面的人背后打了一巴掌，声音大到快把窗户震碎。
班上其他人的目光瞬间聚焦。
马哲恒吃痛地叫了一声，面目狰狞地回头“我靠杨星也你这是要我命啊！”，他背手去摸被打过的地方，那衣服上的掌印就跟嵌进去的似的，凹出手掌的形状。
可以想象，衣服下该有多大多深的红印。
解决掉面前的马哲恒，杨星也两手拍在一起擦了擦，“少大呼小叫的，打个招呼啊。”
他的手还背在后面安抚伤口，勉强挤出一抹微笑，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你好你好，我叫马哲恒。”
“我叫程初。”
周亦语打发他转身，一脸嫌弃，“得得得，瞅你那样。”
感觉她们三能演春晚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