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贺的旧伤隐隐的发疼,胸腔中的烦闷让他袖下的手青筋尽显,他在忍耐,忍耐着令他发疼。
黄昏的金光落在萧妩的白色帷帽上,晚风吹佛着纱尾,露出她白皙的脖颈。裴贺怎可能会认不出她。前几日裴沈告知他萧妩在苏州,现下本该在苏州的人,重新回到了京城,可她依旧是在躲着他,不愿意见他。
裴贺想要追上去,可他知道萧妩会不喜的,他应遂了她的意,离她远远的。
阿黄站在他身旁,似乎察觉到主人烦闷的心情,汪汪的叫了起来。
萧妩听着身后的犬吠,步子迈的更快了,等那声音小了下来,萧妩才靠着房墙喘息了起来。她不知道裴贺为何将阿黄养在了身边,他那副矜贵的模样,旁边跟着一只土犬确实有些许的违和。
萧妩的身影全然消失,连空气她的气息也一一散了去。裴贺的身形微微一晃,他有病,太医说他这是癔症,在那似真似幻的虚境中萧妩会对他笑,那是美好的。
阿黄吊住了裴贺的衣袍,拽着裴贺往前走,它像是瞧清了他的心思。
裴贺摇了摇头,将阿黄抱了起来,道:“阿妩不要我们了。”
阿黄感觉到了裴贺的伤心,在他的怀中低声嚎了两声。
入夜了,裴贺坐在萧府的别院里,即使萧府并不是萧妩常住的地方,可是这至少可以窥得一些萧妩的痕迹。佩香阁已经被烧了个干净,他只能在这里寻求一丝的陈迹。
阿黄从户外跑了进来,背上骑着一只小兔,那小兔在它背上摇摇欲坠。
裴贺伸手将小兔取了下来,拍了阿黄的脑袋,“胡闹。”
那小兔爬在裴贺的手心中,那兔子原是属于萧妩的,现下由他代管。裴贺瞧着那一兔一犬,难得有几分人味,取了菜叶,亲自喂给了兔子。
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与兔子说话,“我今天见到她了,她回来了,我想呆在她身边,可是我不敢。”
那夜裴贺又做梦了,梦里萧妩的脚上被锁上了金链子,她像是飞不出金笼的雀儿,哪也去不了,只能呆在他身边。她娇媚如出水的芙蓉,日日欢好,热此不疲。
纤细白皙的玉臂攀上了他的脖颈,四处惹火,娇艳欲滴的红唇贴在了他的耳际,“你想我恨你吗?”
轻柔的话像是一盆冰水,将那一切的热度浇灭,裴贺从梦中惊醒,细汗布满了他的额头。“我不想,我不想你恨我。”
——
沈时玲怀中抱着一只缅因猫,红着脸对萧妩道:“他好像也有些喜欢我。”
这些日子沈时玲和陆远奚的感情急剧升温,萧妩也看出了她阿兄这下是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萧妩笑着道:“两情相悦,难得。”说罢又伸手摸了摸沈时玲画中的小猫,打趣道:“你们俩这不是连宝儿都有了。”
前几日萧妩才知道那人陆远奚口中的“宝儿”不是孩童而是眼前这只小猫,沈时玲是陆远奚口中抛父弃猫的负心汉。
沈时玲的脸不由的又红了几分,道:“你前些日子不是在找铺面吗,是不是都不合适?”
萧妩点了头,道:“这京城中的铺面确实难找。”
沈时玲道:“远奚昨日听我提及这事,他说将军府产下有铺子出租,你可愿意去看看?”
萧妩自是愿意的,点了点头,这些日子找的她头疼。
陆远奚已在外头备了马车,三人一同出发去瞧了店铺。
陆远奚带萧妩瞧的铺面是他已经筛过一遍的,自是都是好的。
萧妩看到第二家就觉得十分满意,不必再瞧了,签了契约,这事就算定了下来。
萧妩道:“谢谢,陆小将军。”
陆远奚瞧着眼前的阿妩,他仿佛能以此构想出陆芜长大的模样,道:“萧姑娘,你既换时儿一声时姐姐,不如就唤我阿兄吧。”
萧妩瞪大了双眸,拿着房契的手不由地攥紧了,“阿兄”,萧妩唤了一声,道罢就低了头,眼眶中好似要有什么东西涌出来了。
陆远奚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不知道阿芜现在在哪里”,陆远奚想着,不由泛起了心酸。
萧妩将眼眶中的泪狠狠的憋了回去,抬眸道:“即是如此阿兄不如也叫我阿妩吧。”
这些巧合,每一项都敲打着陆远奚的神经,他道了声:“阿妩。”
天色尚早,陆远奚又陪着她们二人逛了会儿街,添了一些头面。等回将军府时,已到了用膳的时间。
“阿妩,不如跟我们一起用膳。”陆远奚道。
萧妩点了点头,入了膳厅就见一头发有些发白的中年男子珊珊而来,那中年男子便是陆籍。
陆籍与萧妩皆是一愣,将军府很大,这是萧妩到将军府来第一次见到陆籍。她的阿爹在她的印象中一直都是威风凛凛的,今日瞧了,这华发倒长的越发嚣张了。
陆籍瞧了萧妩,花了眼,以为他的女儿站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