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舸让柴俱新先把双手举起来,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对方提前作出反应,取下手表,但视频通话的画面里,柴俱新并没有带上那只祖母绿的雄表,也就是说对方有可能提前知道王舸这次视频通话的意图,提前把雄表摘了下来;亦或者真如柴俱新所言弄丢了手表。
但是从柴俱新刚刚的反应来看,他似乎并不知道刑捕方会突袭检查他手上的腕表。
也就是说,那块雄表之前就已经不在他手腕上了。
面对王舸的提问,柴俱新回答的是:“这块表很早之前就已经不见了,是吧,宣雅?”
赵宣雅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但为了圆柴俱新的谎,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去,所以语气听上去并不是特别的肯定:“哦哦哦,是的,他手上的这块表一年前就已经弄丢了。”
柴俱新见这边的氛围有些不对劲,当即找了个由头说:“我这边还有个会,先挂了哈。”
说话间,对方挂断了视频通话。
“两位刑捕,我丈夫的这块表真的很早之前就已经弄丢了。”见王舸和颜文博都不太相信,赵宣雅又重新说了一遍。
王舸表示理解的点点头,然后不慌不忙,在手上的这堆照片里翻找起来,随后他抽出一张照片,指着照片右下角的时间说:“这张照片是三个月以前拍的,当时你的丈夫手上还带着这块腕表。”
谎言被瞬间戳破的感觉让赵宣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她低头确认了一下照片右下角的时间,然后结结巴巴地说:“这张照片是一年多以前拍的,照相师洗照片的时候把时间调错了。”
颜文博一声不吭地抢过王舸手上的照片,指着照片的背景说:“这张照片应该是在南海省天涯海角景区拍的吧,进景区需要门票,现在购买门票都是实名认证,你要是说了谎话,我们可以很轻易地查出来。”
这似乎是一个越描越黑的局面,赵宣雅说出了第一个谎言,然后被当即拆穿,脸上的神情很不自然。
但她仍要坚持下去,所以当她说出接下来这番话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底气:“要查……你们就去查呀,反正我没有说谎。”
王舸这番总算明白,赵宣雅就是一只嘴犟的死鸭子,就算证据已经摆在了面前,她还是不会主动去承认,这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王舸捏着领口上的麦克风,低声说:“分别查一下柴俱新和赵宣雅夫妻二人一年以前和三个月以前的出行记录,看他们究竟是哪一年去的南海省。”
观察室的蒙放收到王舸的通知,立马安排刑部司的同事着手调查这件事情,半小时后,王哥在耳麦里面收到了调查结果。
“我们调查了你们夫妻俩去南海省的出行记录,一年以前你们根本就没有去过,只有三个月以前的那一次。”王舸把手中的照片拍到赵宣雅的面前,厉声说道:“你在我们面前说谎,我们可以当即戳穿你的谎言。”
“在我们的审讯过程当中,你们一直在用谎言进行隐瞒,”颜文博开口,对赵宣雅说:“不是因为心虚是因为什么?我们已经找到了死者的右臂,在他的右臂掌心上发现了和你丈夫手上这块雄表完全吻合的挤压型尸斑,是你的丈夫在勒死他的过程当中,他因为挣扎,握住了你丈夫的手腕,直至死亡也没有松开造成的。而你的丈夫因为害怕露出破绽,就把这块表转手卖了出去,我说得对不对?”
赵宣雅扭过头,目不斜视地盯着颜文博:“凡事都得讲证据,这些都是你的主观推测,证据呢?拿出证据啊!而且我已经把我丈夫出国的机票给你们看过了,他是上个月二十八号出的国,难道还分身过来杀人吗?”
对于机票这个不在场证明,颜文博和王舸推翻也很容易,他们只要能够找到柴俱新二十八号以后还留在国内的直接证据,就能将其推翻。
但是王、颜二人接下来将近一天的努力,并没有找到推翻柴俱新出国机票的任何线索。
中队长办公室里,王舸一脸疲累地站在办公桌前,望着颜文博:“我们会不会弄错了?机场的监控里,柴俱新的的确确上了那趟飞机啊。”
颜文博说:“你凭什么确定那是柴俱新。”
“机票实名啊,”王舸说:“不是本人,都上不了飞机。”
颜文博又说:“你能够分清柴俱新和柴俱荣两兄弟吗?”
王舸有些语塞。
“机场监控里面的那个人,暂且说是柴俱新吧,他并没有戴那一块雄表,而是一块银黑色的手表。”颜文博说:“我后来查了一下,对方当时佩戴的这块银黑色手表,只有柴俱荣买了。也就是说当天晚上乘坐柴俱新机票离开唐国的,是柴俱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