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哪个是你的竹马公子,想必你很久没见到了,可能有些想念。”
范饰月脸霎时间白了,脑子嗡地一下就炸开。
这对于她是奇耻大辱。
场子上这些趋炎附势、难成大器的纨绔公子,尧焻居然觉得自己会倾慕其中的任何一个。
这些没有才华、没有抱负、只知玩乐的人,比起商谦君、崔韬还不如。
如同羡武帝,羡陈王一样,胸无大计,嘴上念叨着天下、手里却做着享乐之事。
如果大羡王朝少几个这样的人,估计也不会灭亡得这么快了!
“郦间棋?”尧焻还在指着对面的人,挨个问范饰月,“张溪时?还是萧忆逢?”
“你要是记不住他们的名字,应该也记得他们的脸吧,指一指吧。”
“要不然,让你阿翁帮你指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范饰月头疼心裂。
无论她说多少次,尧焻总还是不相信。
她只得缓缓开口,把她说了这么多次的话再一字一句地说一遍。
“妾身,与世上任何一个男子都没有私情。”
说完拂袖而去,不顾那些两相茫然的官员,费力打猎的公子哥,以及还在揣度她话里意思的尧焻。
……
陛下没有派人追到常怡苑,许是猎场上还有需要他筹谋的事情。
宫殿里人比平时少了好些,大都被抽调去了猎场那边伺候官员。
这是逃跑的绝佳时机。
她一刻也等不了了,再这样下去,只怕是还有无数荒唐的戏剧被尧焻书写出来,等着她去出演。
她可以容忍这么一两出类似的事情,但是长久下去,她很快就会疯掉。
再者,商谦君死了,她没有什么其他借刀杀人的事需要尧焻来做,没有什么必须待在皇宫里的理由了。
就算还有那么一两桩,在她看来也可暂且放一放,毕竟自己神智维持清醒最重要。
“小貂,小惠,你们跟我走。”
范饰月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趁着屋子里只有她们三个人的时候,轻声提议道。
她可以不去顾范家。
范家有根基,也有成算在胸的范老爷,自己不管怎么样,范恭都会把那一家子照顾得好好的。
但她做不到不顾这两个贴身婢女。
如果她逃出皇宫,这两个婢女不知道会遭受多大的牵连。
她们两辈子忠心耿耿,她做不到薄情寡义。
小貂凄然泪下:“夫人。我不跟你走。”
范饰月不解。
小貂道:“夫人,从您做范府小娘子开始,我们就跟着您。您入宫之后,一直郁郁寡欢,我们都看在眼里,想必宫外才是最适合夫人您的地方。”
“这段时日,陛下对您的所作所为,任谁看了,不在心里说一句荒唐至极!可是三个人一起走,被发现的几率太大了,我不愿拖累您。更何况,我留在这边,还可以帮您拖延些时间,请您相信我,我一定会见机行事的。”
小惠也点点头,附和道:“小惠也是这么想的。夫人,您到了外边,一定要记着春日会返寒,早晚要添衣,小惠再也不能伺候您,您一定要记得少服些安神药!那东西吃多了不好的。”
“小貂、小惠……”
范饰月哭着和她们抱成一团,内心满是不舍。
三个人还需得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害怕被外面洒扫的婢女和小宦官们听到。
小貂最先抬起头来,把包袱往范饰月怀里一塞。
“夫人,陛下那个出尔反尔的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又要派人来骚扰我们了,还是早走为好!”
范饰月心痛得慌:“你们真的不跟我走么。”
小貂表情也是难忍分离的痛苦:“时间紧急,夫人,您这辈子不忘了我们,就不负我们相识一场!”
此刻外面传来几个人走动的声音。
一个小宦官通报道:“陛下口谕,今日狩猎结束,问范夫人需不需要去挑选些心仪的猎物。”
小惠连忙擦了一把眼泪,跑到前面去应付。
小貂赶紧把范饰月推到后门边上,把范饰月推出门。
然后紧紧锁上了门。
接着才缓缓走到前面去,换了一副倨傲的表情来。
“我们夫人今日身子不适,早早就歇下了。恳求陛下也体谅体谅我们夫人,不要老让我们夫人反复走动,伤及了身子根本。”
那来传报的小宦官听了,不免心中鄙夷。
怪不得贵族人家多出豪奴,这两个夫人的贴身婢女,说话的口气大得很。
夫人都失宠了,她们还在这叫嚣,要不是陛下宽厚,请她们夫人去挑选猎物,他才不愿意来这晦气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