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独一无二的耳坠子不见了,若是被太子的人拾取,不用费多大功夫便会将偷听之人联系到裴宴临身上。
她顾不得吃饭和面前郎君,急忙低下头四处寻找。裴宴临只当她喜爱这副耳坠,将她捞起来,眼神温柔。
“不过是一副普通耳坠,你若是喜欢,我再叫人买来与你便是。”
宋宛辛惶恐不语,待送走裴宴临出门,又在昭阳宫前厅后院四处寻了个遍,皆无所获。
若是被人发现,她只能死咬说自己的耳坠子被猫叼走了。
“老天保佑,千万别掉在八角亭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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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的清晨,昭阳宫内。
宫人女婢将宫内宫外洒扫一新,廊外荷花盛开,桃粉碧翠,交相辉映。
宋宛辛睡意朦胧,被春桃敲起来洗漱穿衣,她被几个女婢架着,漱口抹面,直到开始束发才稍稍清醒。
铜镜里看过去,她此刻分明是个俊俏小郎君。
“春桃,这打扮是……”
“殿下吩咐,让奴婢给小娘子做男子装扮。”
“是吗?他可有说,是何用意?”
“没有。”
裴宴临一身常服,石青色暗竹纹凉衫配墨绿镶黑边卷草纹腰带,与一身杏黄色道衣,头戴半圆形金质束发冠的宋宛辛站在一起,翩翩君子,赏心悦目。
杏黄色极衬少女肤色,白如凝脂,唇似点樱,恍然看去,整个人宛若艳阳里一朵明媚的向阳花。此刻扮作少年,眉眼间英气十足,潇洒风流。
仲轩此刻一身白衣,也进了昭阳宫,他轻摇折扇,瞧着宋宛辛的模样连连点头。
“小娘子玉质金相,扮作郎君竟将我和六殿下都比下去了!”
“仲先生?”
仲轩夸宋宛辛,裴宴临只当也是在夸自己的眼光好了,他带着少女迎上来,示意三人并肩同行。
“殿下今日带小娘子出宫,我又怎么能错过与小娘子一同游乐的机会呢?哦不,我此刻应该唤小娘子一声‘俏郎君’才是。”
“七妹功课不济的原因,由她这位太傅身上可见一斑。”
“好说,好说。”
三人乘马车刚出宫门,车夫勒紧缰绳将马车停下,一个红色的身影越过坐在马车外的阿律,掀开帘子一跃而上,宋宛辛被这人吓得弹开,定睛看清来人以后,惊呼出声。
“少瑾?”
许久未见的屈少瑾此刻春风得意,伸手就要去拥抱身边的宋宛辛,被身后裴宴临一把拉开。
“小辛,老子想死你们了!”
故人重逢,少女喜出望外,她没想到能在此刻见到她,高兴之色溢于言表。
“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红衣少年闻言瞧了瞧一旁脸色淡然的裴宴临,讪讪摸着后脑勺,笑了笑。
“老子前日接到宫里的信笺,抓着阿律侍卫问了又问,才知道原来冰山脸竟然是六皇子,他让我今日在宫门口等着,带你来与我相见。”
原来裴宴临为了哄宋宛辛高兴,找人提前联系上先一步上京的屈少瑾,约好今日带他们一同游玩汴京。
至于仲轩这厮,前日听裴宴临提起出宫之事,嗅到其中不同寻常的气味,非要掺上一脚,裴宴临没有应允,他便自己掐着时辰不请自来。
白衣郎君瞧着面前三个人其乐融融的样子,有些摸不透裴宴临的意图。
“殿下到底要带我们去哪里?”
裴宴临脑子里回想起在雍城衙门里,宋宛辛与他隔着木门在班房里与谭越提到,想一观汴京最美艳的歌姬,品京城最醇厚的美酒,自此他便记在心里。
裴宴临白了仲轩一眼道:“今日带小辛与少瑾一观汴京盛景,你不过是跟着沾沾光。”
仲轩闻言也不恼,手持折扇玩味地挑眉,宋宛辛则是转过身继续与屈少瑾寒暄。
此刻日出见晴,四人坐在马车之中有意无意聊上几句,随着马车停下,仲轩掀开帘子瞧了瞧,立即被眼前的景象惊住。
“这不是……”
宋宛辛已经在车夫和阿律的搀扶下了马车,瞧见面前是一栋三层楼高的高大楼厮,朱漆金檐,琼台高阁。
她不知这是何处,转过身来瞧着裴宴临。仲轩抢先一步下了马车,看着眼前高楼啧啧称奇。
“宴临,不愧是你,竟带小辛郎君来鹿棚,若要说汴京盛景,鹿棚当之无愧!”
“鹿棚?这里竟是瓦舍勾栏中最负盛名的鹿棚?”
瓦舍勾栏,是北宋人寻欢作乐的最佳去处。早在梵城的说书摊上,宋宛辛就不止一次听说书先生提起汴京众多瓦舍中,最为出名的当属勾栏“鹿棚”,场地之大,可容纳数千人不止。
鹿棚之中日夜不停的上演着各种表演,异人杂耍、曲艺说书、诗歌听琴、皮影傀儡。鹿棚之中,大师云集,不少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