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升再次来到白鹤观,找寻一番,仍然是空空如也,德兰和他的义子不见踪影。试炼洞中的众人,平日与德兰分工明确,并无来往,赖升问他们,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到底去哪儿了?!”赖升气急。
随从在一旁劝导:“长史莫急,说不定德兰真是迷了心窍,跑出去偷乐子了呢?”
赖升在太清真人跟前受得气,全部冲着他释放出来,“偷乐子?哪个奴才赶在这种紧要关头不来献殷勤,还去偷乐子?这都几天了,乐子还没偷完吗?你是猪脑子吗?”
“是是是,小的愚笨。”挨骂的随从连忙跪下认错。
另一个随从也在想主意,哈腰说道:“长史,德兰他知道的也不多,真若是被有心之人抓去了,也漏不出什么秘密。”
“那你说说,德兰都知道些什么?”
“德兰……”随从咽了咽口水,担心自己说错话,但是现在又不得不说,“他只是把持这白鹤观的日常事务,配合昆仑的人开坛讲法,若有凡人想要修仙就引进洞中试炼。他便是把白鹤观的事都抖落出来了,也是和昆仑有关,与咱们……扯不上关系啊。”
另外的随从也附和着:“对啊,咱们从未以望天教的名义出现过,哪怕是当初教主给他一口气,他也不知咱们和昆仑毫不相干。”
“没错!吩咐他坐的事情也不过是最基础的,他哪里懂我们的目的。”
赖升捻着胡子,思量着随从的话,心想也不无道理。德兰只负责把人引进洞中,后续如何他也不必处理,对他而言,这些人都是去了昆仑。与望天教扯不上关系。
“可……可是……”刚刚挨骂的随从,抬头看着赖升,支支吾吾。
“有屁快放!”
“可是……德兰是不是知晓长史您的名讳啊?”
这一语,惹得赖升仔细回想之前每次和德兰的碰面,好像……德兰每次都称呼的仙子、大人,或者跟着一起叫长史。
名讳……在这里没人敢直呼。
“这回,你考虑得周到,但是德兰应当不知晓。”赖升提了一把随从,将他从地上扶起。
得了夸奖,随从当即喜笑颜开。
“把宁城上上下下搜一遍,德兰若是真不在宁城了,恐怕事态不佳。也要对尊座有个交代。”
“是!”随从得令。
马上要到初九,昆仑的人按常要来开坛讲法,若是德兰再寻不见,不知道是不是要因此而推迟或者暂停这个法会。
可是,德兰一个小小的棋子而已,因他而打乱计划,岂不是不值当?
赖升内心祈祷,最好是能在哪个角落找到德兰,然后将他狠狠打一顿,让他清楚能有今天全靠仰仗对了人,若是再敢违规不听话,下场是什么。
四个随从出去搜寻德兰的下落,夜深了依旧没有回来。
赖升开始不耐烦。
“明日一早,我们便去严府看看吧?”萸落问道。
且顾应了一声,“嗯,可以。”
萸落随意地靠在坐榻上,刚靠没一会儿,又突然坐的端正起来,理了理自己的仪态,“我记得当时那府里的花园,种了好多牡丹花,按理说许府应该很有钱吧,怎么如今府邸还改了姓了?”
当时的许府依着祖祖辈辈积累下来的生意,又有许成析一手撑着,不说大富大贵,但衣食无忧,也经得起继母王菁的挥霍。
但是……这个家没了许成析,衰败也是情理之中。
“人间世事多变,明日你去了便知为何了。”
萸落讪笑,心想真是说了又等于没说。
“我还记得府里有个池塘,池塘边上有个凉亭,殿下,你现在还记得失明是什么感觉吗?”萸落略感好奇,问道。
且顾看了一眼萸落,今晚萸落好几次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引向当时在人间的最后一世,不知道她到底想问什么。
“眼睛失明,但是心要如明镜,世事才能依旧清透。”
萸落点了点头,“哦~”
本还想说点什么,但因着萸落靠近窗台,此时感受到外面的气息不对,凝神静待,且顾也察觉到了。
好在事先且顾和萸落隐去了身上的仙气气息,随从的法力道行浅,即便是与酒楼擦肩而过,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宁城虽然不大,四个随从的目标都放在搜寻德兰上面,不曾想过宁城还住着两个自己招惹不起的人。而且仅凭他们的力量,要短时间内搜寻到有用的线索也不现实的。
等到随从的气息远离酒楼,萸落才出声:“一定是望天教的人来了!他们在搜什么?满城跑?”
且顾摇头,“何以见得是望天教?”
萸落知道,像且顾这样正直又清朗的人,无门无派,更加难以理解松青派和望天教之间的纠葛。而且,就之前的线索来看,望天教肯定是在暗地里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