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二少爷神色不善,周妈妈下意识退了一步。
白氏道:“周妈妈也没说错,咱们什么人家别说她是庶出,便是嫡出的女儿,又哪能攀上柴家那样的世家大族,别说偏房,怕妾氏都不够格的。”
二郎:“做什么非要高攀世家大族,寻个家境殷实,对五妹妹好,容貌才华匹配的便好了。”
白氏:“你说的轻松,也不想想,举凡有才的哪个不想博个功名,有了功名,谁不想娶高门贵女,依着我,柴家能让她进门作偏房,都是她的造化了。”
二郎:“五妹妹虽为女子,胸襟才华不知比我们这些男人高了多少,她跟冬儿都说过,宁做农夫妻不做侯门妾,更遑论她自己,母亲可以不喜欢五妹妹却不能看轻她,不然日后定会后悔,儿子还有书要读,先回屋了。”说着不等白氏再说什么,冷着一张脸去了。
白氏愣在当场,良久方指着门道:“你瞧瞧,这就是我生养了一场的儿子,才出来几天,就会跟亲娘甩脸子了,都是那丫头,早知道是这么个祸害,当年在府里……”
白氏话未说完,周妈妈急忙拦着了话头低声道:“夫人这里可是清水镇,仔细隔墙有耳。”
白氏恨恨的捶了下桌子:“那依着你说,就这么由着她不成,才两个月就这样,若等三年,估计二郎连我这个亲娘都不认了。”
周妈妈:“夫人急什么,横竖您是嫡母,她在怎么折腾还能跳出您的手心不成,且由她两年,待二少爷考中乡试,她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到时候嫁个什么婆家不还是您说了算。”
白氏:“可她如今跟那些世家子弟这么好,搭上一个还不简单,便做不了正房夫人,偏房也是飞上枝头了,到时岂容我们拿捏。”
周妈妈:“夫人担心什么,五小姐要是有本事嫁进世家大族,别管偏房还是妾,对二少爷的前程还不都是助力吗,二少爷跟她有兄妹的情份在,便她心里记恨夫人,也不会恨二少爷,说不得在日后二少爷仕途上就能帮把手。”
白氏:“你是不是忘了,刚二郎说的什么,他说她的五妹妹宁当农夫妻不做侯门妾。”
周妈妈:“那是如今年纪小,又念过书,凭诗才有了些名气,便傲气了,等再大些,就会明白,别说侯门妾,就是大家宅门里仆妇都比平民百姓家的夫人体面,傲气能值什么。”
白氏:“依着你的话,往后几年得由着她折腾了。”
周妈妈:“由着她折腾去呗,跟这些世家公子们混几年,我就不信她还愿意嫁个平民小户。”
白氏:“我这心里还是不踏实,总觉着这丫头不对劲儿,明儿一早你先去青云观,不管怎么说,先做场法事再说,对了,晚上他们不是去诗会吗,让刘全儿跟着去,丰儿年纪太小,又没见过什么市面,我不放心。”
周妈妈道:“可是老爷哪儿怎么办?”
白氏冷哼了一声:“老爷横竖得去罗家店,刘全儿跟去做什么,碍眼吗,你没见昨儿一到清水镇就把刘全儿打发回来了吗。”
周妈妈:“夫人也别想不开,这男人都跟馋嘴的猫儿似的,哪有不沾荤腥儿,别说老爷,就是舅老爷眼里心里都是二夫人,不也有事儿没事儿就往花楼钻吗,只要顾着家里,就睁只眼闭只眼的过去吧,那些大家宅门的夫人不也是这么过的吗。”
白氏叹了口气:“这么想来,那丫头的话倒有几分道理。”
周妈妈:“夫人这话可是糊涂了,嫁个农人倒是没这些烦恼了,可得天天愁衣食,哪有您现在的富贵日子啊。”
白氏:“可见那丫头多厉害,随口一句话,便让我生出这样荒唐的念头,你去吧,我乏了。”周妈妈告退出来,见柳儿在廊子上探头探脑的,遂走过去没好气的道:“有话就说,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柳儿塞了些银子在周妈妈手里小声道:“奴婢想托妈妈在夫人跟前儿说个情儿,饶过我们小姐这回,小姐已经知道错了,以后断不敢再胡闹。”
周妈妈哼了一声:“这话你信吗,四小姐什么脾气,府里谁不知道,你倒该多劝劝四小姐,往后少招惹五小姐才是,不然以后这罚少不了。”
柳儿噘嘴:“以前在府里的时候,四小姐也没少招惹五小姐啊,也没见夫人责罚过一句。”
周妈妈嗤一声乐了:“你也说是以前,今时可不同往日了,咱们当下人的,得会看眼色,不然怎么倒霉的都不知道。”说着把银子丢回给她走了。
柳儿愣了愣,忙着回屋找四小姐去了,刚走到廊下迎头就碰上了冬儿,不等说话,一溜烟跑了。
冬儿看着柳儿鬼祟的身影儿,摇摇头,端着托盘进了书房,看见二少爷不禁道:“二少爷不是去夫人哪儿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提起母亲,二郎脸色有些郁闷:“没什么事儿就回来了,你手里端的什么?”
冬儿把托盘放在桌上道:“是牛乳,五郎少爷给表少爷写的食谱上,每日早晚都要喝的,先头是羊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