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都交予她打理,现如今王府上上下下都离不得她,确实是臣的好女儿。”
凤帝又是一噎,大材小用,当年才气压群芳,被称做百年难遇的天才贵女倒成了个管家婆,可惜宁王倒是警觉,早早给女儿安排了差事,她倒是不好插手了。
瞧宁王的样子,还洋洋得意给女儿安排了个好差事。
不过凤帝也知道,这都是宁王在装样子。
既然四两拨千斤将她的话顶了回来,凤帝也不想再逼,宁王爱女成痴,逼太紧,难免会狗急跳墙。
凤帝大笑两声,举起酒杯:“有了宁王的教导,王女何愁不成才,以后也同宁王一般,是吾的得力帮手。”
她面上已爬上了皱纹,两面的皮肉像是随时都要耷拉下来一般,皮笑肉不笑,莫名给人阴冷之感。
宁王拱手回敬。
“陛下,表演可要开始了?”一旁柳常侍躬身问道。
凤帝挥了挥手。
一众轻纱细腰的男子,踩着五彩斑斓的胡鞋,步履轻盈,在殿中围成一个圈。
圈中所站之人怀抱琵琶半遮面,只露出一双风情万种的眼眸。
眼中水波潋滟,眼角上挑,斜入发鬓。
琵琶声弦嘈嘈,又如同滚珠在玉盘中滑动,银瓶乍破,珠玉飞迸。
那歌舞伎一身绯色的舞衣,其余伴舞在舞动间,给他戴上了镂空绣以振翅蝴蝶的面纱,在密集的鼓点伴奏下快步旋转,所到之处都留下一阵馥郁的浓香。
赵瑾瑜抽了抽鼻子,向后靠在椅背上,神色冷淡,才叫台上那位表面冷淡实则要将手抓破的帝卿心情好些。
一曲闭,凤帝难得情绪高涨,连连道:“赏、赏、赏!”
浑浊的眼球精光毕露,像是在打量一件物什,不停扫视那舞伎,身子半躺在凤椅上,还需侍从的服侍,见色起意的念头也毫不克制。
领舞面纱下的脸庞苍白一片,若真进了宫,以凤帝这身子,也知不过一二年便是殉葬的下场。
慌乱间,他在席间乱瞟,瞧见那位京城赫赫有名的皎皎明月。
翦水秋瞳,暗送秋波。
奈何落花有情,流水无意,那人竟一点也不看他,只垂着眼皮闭目养神。
他心中幽怨,常听说王女是烟花巷柳的常客,他自认比那些粗脂俗粉胜过几倍,那人却一眼也不看他。
“还不领赏?”
柳常侍尖利的嗓音如同一记重锤,那领舞才发觉自己走神许久。
再抬头,凤帝神情极难看,配上她那重病的枯槁面色,就像是坟墓里的活尸。
其身旁的帝卿则是居高临下地睥睨他,眼神中是淡淡的审视和警惕。
领舞暗叫不好,唯唯诺诺磕头谢恩。
凤帝也不让他站起,那领舞在炭火暖气充足的大厅里,硬生生吓得一身冷汗不住地发抖,在台阶下缩成小小的一团。
大殿中的气氛凝结。
远些的大臣没能见到这些人的眉眼官司,只知道前一刻在笑的凤帝,后一刻便拉下了脸,暗叹凤帝愈发喜怒无常,众人具不敢言,生怕触了凤帝的霉头,成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然而也有人敢反其道而为之,竟拿着酒壶并酒杯,大大咧咧地站起身。
四面八方的目光都聚焦在她一人身上。
垂眸发愣的赵瑾瑜耳朵微动,听到大殿中多了不少窃窃私语的嘈杂声,也抬眸看去。
那人穿着一身绛紫朝服,绣以蟒纹,乌发以镶碧鎏金冠高高束起垂于脑后,丰神俊朗,极干练利索。
正是宗亲女凤翊月,亦是朝中呼声最高的凤帝后继者。
然凤帝一日没有真的过继,她便算不得名正言顺。
不过就以凤帝这般身体,朝中大臣心思浮动些的,早早就站好了队,她的势力最强,也最不容小觑。
“陛下。”凤翊月先是虚空敬了凤帝一杯酒,朗声提议,“今日除夕,该是举国同庆的好日子,不止是这些宫中歌舞伎献艺,我看那些有才华能力的臣子们,也不应吝啬,好好给陛下展示一下我朝风采。”
凤帝一听这话,便来了兴趣,将刚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
“哪位爱卿想要试上一试?”
众大臣面面相觑,无人愿意自贬身价,在除夕这样重要的日子演一场猴戏。
大殿安静极了,凤帝又落入极尴尬的境地,神色已经不是难看可以形容,是风雨欲来的暴虐。
而提出这个建议的凤翊月就成了众矢之的。
凤翊月并未紧张惧怕,反倒极淡定地引出了自己的目的。
“陛下,宁王女素有京城明月的美称,又是英雄少年。京城我这辈的女郎,从小就被王女的美名压了一头,连结识的机会都甚少,感情生疏。不若让王女给大家打个样,好叫这宴会热闹热闹,也同我们熟络熟络。”
赵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