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主?!
赵玉宣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她的手紧紧攥成拳头,瞟了眼赵纤,却见对方眸底发寒,赵玉宣愣怔,缓缓低下头去。
纪元川这个疯子,要死就死远些去,脱光在那儿府门上挂着,明摆着就是要给她下马威。
不就是轻轻打了他一耳光罢了,报复心这般强,还偏偏死在赵府外头,街坊邻居都晓得他是她的侍君,□□地吊在那里,丢的还不是她赵玉宣的脸面。
晦气死了。
“阿碧快莫磕了,看得我心疼得紧,别把这漂亮的脸蛋弄花了。”赵玉宣将徐碧君扶起来,“我同你去瞧瞧,阿川身世凄惨,我亦属实看不下去,我定要杀他之人血债血偿。”
徐碧君如今额头青一块紫一块,他唇瓣微抿,含水的桃花眸楚楚动人,他生得极美,纤细腰姿,乌发如墨,眉眼间皆是柔弱多情,看一眼便能让人沦陷。
可就在赵玉宣扶起徐碧君的同时,阿黎清清楚楚看见他的眼眸微沉,嘴角勾起一抹捉摸不透的笑容,但瞬间又消失不见,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
“阿川忒是惨,平日里我瞧他亦有伤痕,恐怕被人欺负了许久。”
赵玉宣敷衍地点点头:“我会抓出幕后真凶的。”
赵玉宣已经盘算好了,此番纪元川虽是拼死要干掉她,不过死人无法开口,只要她屋里那些侍君嘴巴严实些,尔后再寻个替罪羊,这事儿便能不了了之。
阿碧她最是信任,这侍君生得美艳不说,还乖巧得不行,性子软,定不会讲此事乱说,倒是方才纪元川旁边的华侍君,嘴巴忒是不严实。
她得寻个时间做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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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阿黎等人出了府,外头早已围满了人,指指点点,声音窸窸窣窣,说的都是难听的话。
“赵尚书为人挺好,怎的她府里的侍君还落得这般田地?”
“这人哪儿是赵尚书的侍君,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该是她家庶出姑娘,赵玉宣的侍君。”
“被打得这般凄凄惨惨,不晓得是男人在外面找了野女人,还是宣姑娘发泄打的呐……”
“死前在赵府风光,死后便这般凄惨,全部裸露在外,被人看光失了贞洁,估摸着下辈子亦是个腌臜的东西。”
“宣姑娘下手挺毒的。”
“……”
男子赤条条地挂在横梁上,脖子被勒得乌青,嘴巴张开,眼珠凸出,颇有些骇人,身子僵硬发青,每个部位都是旧伤叠加新伤,死状极惨。
华侍君则跪在一旁,他靠着红漆柱子瑟瑟发抖,眼神空洞,头向上仰着,瞳孔倒映着纪元川的尸体。
这厢李岳贞将阿黎的眼睛挡住,她道:“莫看。”
而赵玉宣却眸光低沉,她甩开徐碧君的手,冲过去一把揪住华侍君的衣领,姣好的容貌拧成一团。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杀阿川,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是不是嫉妒阿川?!”
赵玉宣恶人先告状,直接把锅扣在华侍君头上,但当着众人的面,她并不能动手,她便将华侍君拉起来:“跟我回府,看我如何教训你!”
女子怒目圆睁,她将华侍君的手拽得发红,对方却死死咬牙,眼眸低沉,待到跨进门槛时,他像是突然爆发,狠狠甩开赵玉宣的手,朝人群里跑去——
“赵玉宣你是个恶女,阿川是你逼死的!”
疯癫的声音在周遭扩散开来,他推攘着,大声叫唤,头发凌乱,他原本没疯,先前看见纪元川跑出去时便赶忙寻他,但回来却看见自缢的尸体,瞳孔骤缩,直接给吓疯了去。
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众人像是躲避瘟神般给让了一条路,赵玉宣眉头紧拧,她已经顾不着对外的形象,慌忙跑过去,揪起华侍君的耳朵大骂道——
“丢人现眼的东西,跟我回府!”
一声呵斥,众人齐齐转过头去,他们看着赵玉宣的眸光中渗出狠戾的目光,其中男子吓得环住自家妻主的手,脸色苍白。
“宣姑娘平日里温柔得很,如今怎的成了这般模样?”
“先前总是羡慕进入赵府的男子,荣华富贵皆在手,结果都是用命换的。”
“还好我家妻主从不打我,把我当成捧在手心的宝,要是遇见宣姑娘,早被打死了。”
“这年头竟然还有女子打男子,真够歹毒的。”
一缕缕目光在赵玉宣身上停留,多数带了恐惧,极个别便是厌恶。
麦国女子打男子,只能说明女子无能窝囊,心思恶毒。
赵玉宣气得眉头直跳,她几乎要将华侍君的耳朵拧下来,目光环顾四周,尔后没忍住,大骂道:“都给我闭嘴!”
她控制情绪的能力太糟糕,心思被人一眼看穿,阿黎此时被李岳贞挡在身后,她瞧了眼死去的纪元川,转过头却与徐碧君的目光对上。
徐碧君唇瓣轻启,眼睛弯弯的,他对阿黎挑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