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什么,猛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便往外头跑。
“你做什么去?”
“赵玉宣不是要面子吗?我就把她的面子给撕得稀巴烂,反正横竖都是死,被她折磨死,倒不如我自己了断!”
阿川没管阻拦,直接冲到人群密集的街上,他发丝凌乱,活脱脱像个疯子,人还没来得及拦住他,他便淹没在人山人海中。
另一头,阿黎已与李岳贞进入赵府前厅,李岳贞路上亦没说图纸的问题,直到在前厅瞧见赵尚书赵纤,微撅的眉头才缓缓舒展。
她红唇微扬,双手抱于胸前,当赵纤走到她们跟前时,李岳贞猛地把手搭在赵纤胳膊上,她挑挑眉,贼兮兮地看向阿黎——
“我叫你家姑娘帮我画画地基图纸,你该是没意见吧?”
赵纤拿下李岳贞的手,她像是早便看透对方的盘算,恭敬道:“陛下既然已决定,还来问臣做甚,就跟当年你把臣家阿黎派去做暗探,尔后才跟臣说,陛下向来欢喜先斩后奏,臣早便习惯了。”
赵纤说话软,但句句都是在抵触李岳贞的话,阿黎在旁边听得捏了把汗,纳罕道——
尚书阿娘当真是颇有一番魄力,竟然敢同陛下阴阳怪气。
她生得不算是明艳美人,有种小家碧玉的懵懂样,可这气势却丝毫不熟李岳贞,圆圆杏眸微眯,没好气地轻笑一声。
可李岳贞竟丝毫没生气,她摊摊手道:“这儿我还没正式下旨呢,不就想着来问问你,阿纤啊,不是朕说你,整天这般愁眉苦脸的,不晓得的还以为谁欠你钱了。”
“这回的活儿不会叫阿黎送命了吧?”赵纤问道,她瞟了眼阿黎。
“你的宝贝姑娘朕现在哪敢再动,画个图纸罢了,阿纤你放心。”
李岳贞眼底泛起丝丝冷意,她突然眉头紧锁,缓缓靠近赵纤,在她耳畔细声道:“整个麦国朕最是信你,在外人面前给朕留些情分,朕晓得阿黎是个好姑娘,我亦视如己出,自然不会亏待她,不过你家里庶出的宣姑娘,你得给我管紧咯。”
话音刚落,却见赵玉宣大步流星地过来,她擦过阿黎的肩膀,像是挑衅般眉头稍弯,一把抱住赵纤的手臂,用满是胭脂的脸蹭蹭她的衣衫,粉落了赵纤一身。
“阿娘阿娘,阿黎从宏国回来,咱们得给她接风洗尘啊,她都替陛下做了五年的事情了,陛下如今还要她做事,忒是有点不厚道了些,我虽懂陛下意思,可也心疼阿黎……”
论挑拨离间,赵玉宣倒是个好把手,她记着了李岳贞方才给她的下马威,此番句句是往对方心头扎。
她说的话让人找不出破绽降罪于她,赵玉宣断定李岳贞不会找她麻烦,找不到错处,自然罚不了她。
退一万步来说,若对方当真要罚她的罪,她卖卖惨,磕磕头,也许就过去了。
好歹是一国之帝,亦不会这般小肚鸡肠。
至于赵阿黎,不过是怀安王府的小小厨娘罢了,五年没回麦国,还指望着帮陛下做事打翻身仗,她赵玉宣才不允许有人骑在自己脑袋上。
那赵阿黎算什么货色?
暗探这种活儿,脏得不行,估计早就……
赵玉宣眼底闪过一道阴毒,她挽着赵纤的手臂,亦没管李岳贞的眼神,沾沾自喜中,却见徐碧君跌跌撞撞地冲过来。
他脸色惨白,纤细的指尖全是鲜血,腥红沾了他雪白的衣衫,男子害怕吓哭时,眼泪便从娇嫩的下巴滚落在地,他噗通一声跪下来,将头狠狠磕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妻主——”
“阿川他没了——”
声嘶力竭的声音伴随着赵玉宣片刻的惊恐,她瞳孔骤缩,尔后却又恢复原本的神情。
此处这般多人,她断不可失了方寸。
“阿川脑子本就没你们聪慧,该是赶集时候迷路了,阿碧你莫着急,我立马派人去寻他,你……”
“妻主,他在咱们府外自缢了!”
“!!!”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愣怔,可这还没完,只见徐碧君满手是血,掩面哭了起来——
“他的死相极惨,衣衫皆被解下,赤身裸/体,浑身都是乌青的疤和新添的伤,妻主,我也不知他何时受的伤,我只是瞧血迹未干,估摸着是不久前被人打的。”
徐碧君指尖狠狠地插在泥土中,他眼睛微眯,又狠狠地给她磕了个头:“请妻主为阿川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