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你雷生风来说吧,以前学习成绩很好,说明你的智商是没得说的,但你的情商实在是低。你比你的父亲,差得太远了。”
“何以见得?”雷生风脸微微一红。
“你父亲曾被判刑,他并没有破罐子破摔,出狱后艰苦创业,成为农民企业家。我听说当时他是县里第一个办厂的农民,这了不起啊第二次被抓,他不但没有消沉,而是到了更适合他施展手脚的嘉陵市。现在如何,成了本市企业界呼风唤雨的人物。要说学历,比你低多了,你却在那个时候由好变坏,并发展到不可收拾的程度。你那点挫折,比起你的父亲又算得了什么?”
“的确算不了什么”雷生风说
“韩信之所以能当将军、当王,他的忍耐力是无人比的。他落难的时候,还钻过人家的裤裆呢”宁宏远看着雷生风动情地说。
“我是应该感到惭愧。”雷生风终于有所触动。
“惭愧之后呢,仍然不求上进?”宁宏远问道。
雷生风尴尬地笑笑:“这——”
“没有想过吧?”
“的确没想过。”雷生风承认。
这是宁宏远第一次严厉批评他,而且毫不留情面,但宁宏远没有训斥他。
一向玩世不恭的雷生风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他的内心隐隐被触动了。他不会就此乖乖地变成一个好孩子。
雷生风说道:“宁老师,文主任,不瞒你们说,课落下得太多,补也补不起来,我也不想考什么大学。可是我们在学校里也的确无所事事,这怎能坐得住,我们又不是幼儿园的孩子。不信你们坐坐看,那是怎样一种滋味”
“就算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也不是你堕落的理由啊”宁宏远说道。
“如果有我们感兴趣的事做,我保证不会再给你添乱子。”雷生风愿意做出改变。
这话引起了宁宏远的思考。
“文主任,听到了吗?依我看,由于同学们的情况不一样,我们要求每个学生都端端正正地坐在教室里,认认真真听老师讲课,踏踏实实准备考大学,这是不是说明我们教育者也的确有些问题呢?”宁宏远站在学生的角度,提出非常现实而又未被重视的问题。
“学生,主要任务是学习,不这样咋办?”文主任反问道。
是呀,不这样咋办?文主任找不到答案。
宁宏远也不知道咋办
这也是许多教育工作者深感棘手的问题。
谁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谁就具有开拓性,肯定要受到学生的欢迎,给他发国家教育勋章也不为过。
可是,众多的教育工作者,至今仍在黑暗中摸索,难道就找不到一个人能研究出一套科学的方法?
教育家们在研究什么呢?
是不是在撰写回香豆的“回”字有四种写法的论文?并等着评奖呢。
孔子不是提倡因材施教吗?宁宏远沉思着。
这群不愿学习的半大小子,你叫他们非考大学不可,这还叫教育吗?不要说这些学生,就是那些热爱学习的学生,不也有很多与大学无缘吗?
一是招生有限,二是不可能每个人都读大学。三百六十行,行行有行行的要求,要是每个高中生都能入大学,说明教育制度有问题,同样要造成人才资源的极大浪费。
以升学率衡量教学水平的高低,本身就是病态的表现。像万盛中学,各种软件硬件无法同重点中学相比。就是让于漪、魏金生来教,也无法阻止升学率不下滑。
让龟兔赛跑,这是再荒唐不过的了。可是我们偏偏要弄出个让龟赢的故事。
与其让兔子睡觉,这实际上是退出了比赛,还不如这样说:如果让乌龟先跑,则兔子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乌龟的。因为兔子必须首先跑完乌龟先出发的这段距离的一半,而这时,乌龟又向前爬行,兔子这样追下去,虽然接近于跑完乌龟所爬的路程,但始终不会为零。
如果让孔明上阵厮杀——不是《水浒传》中的猎户孔明——诸葛亮先生是也。让关羽坐在中军帐,让张飞去筹集粮草,将如何呢?
列车嘶吼着减缓了速度,要停靠站了。
列车也不能一直飞奔,它也有停息的时候。
人生不也有若干个需要停息的大小站吗?
宁宏远从沉思中抬起头。
一个不大的操场上,一群孩子正毫无章法地踢着足球,但他们的投入程度很高,态度是积极的。
“有了。”宁宏远拍了一下大腿。
他触景生情——创出灵感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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