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老爷传信,嘱咐您一定沉得住气,再过些时日就能救您出去。”
薛慈,薛府的仆人,他父亲也是薛府管家,自小就长在府内。
跟薛蓦然年纪差不多,也有些交集,也算一起长大。
这段日子,一直是他在传递薛府的口信,脑袋虽然不聪明,但为人老实,也有些功夫底子。
“小姐,您这些日子,受委屈了。”
“哦。”
“那小姐,可有什么口信,让我带回?”
路星辰思考片刻。
初来时,为了不让人发觉身份有异,一直不敢跟薛慈有太多交谈,一般都是他传信,自己应着罢了。
这么久,自己对薛蓦然的记忆也都消化的差不多,应该不太容易露出破绽。
“家里可有短缺?”
“小姐放心,家中一切都好,皇上不敢为难。”
薛慈本以为小姐一心忧家,心中不免感激,回话时更是毕恭毕敬。
“那既然吃香的喝辣的,你怎么这么不开窍,来这么多趟,都不知道给我带点好吃的,好用的。”
“你说说你,进宫来一次也不容易,怎么就不珍惜机会,起码带点什么,空手啊?还趟趟空手,怎么滴,你这手受伤了,拿了东西不会走路啊?”
路星辰碎嘴抱怨,声音倒是越说越大,说到激动之处,更是吼了几声,全然忘记两人本是在密会。
“小、小姐,属下知错,下次注意。”
“就注意啊?太不用心了,拿纸笔记下,我下次要的吃食。”
“酒酿丸子、西湖醋鱼、蒸八珍、鸽子汤、水晶萝卜,剩下的你看着来点。”
“可还有?”
薛慈看着这些东西,虽然有些为难,但还是硬着头皮应答。
“当然有,听说宫外不是有专门给官家小姐解闷逗乐的话本吗?你多买点。”
这年头,哪有什么休闲项目,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作息倒是健康了,心理却要被折磨疯了,无聊的都快给蚂蚁起名字。
“知道了。”
“没事,你走吧,对了,最近是不是有烦心事,看你瘦了些,别想不开。”
本是一句无心话,但对薛慈而言,却是莫大的恩情。
在这个年代,门第阶级观念极重,家奴的一切都是主子给的,生生世世都是如此。
所有人也都习惯这种认知,从不会有人在意这种人的感受。
即便他们自己,也不会奢望什么。
可她不同,或许说冷宫里的她不同,几次接触下来,薛蓦然与过去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小姐,您放心,我必护你周全。”
路星辰怎么不知,他此刻的用心,发自内心的承诺,眸子里的坚定。
古人一向重诺,尤其是薛慈这般忠厚之辈,他们说出口的承诺,都是一辈子。
可路星辰并本意不是这般,不过是随口问了句话,何必让人搭上一生?
“诶,你不知道宫内有落钥的时辰吗?还不走,不想出宫了?”
“小姐保重。”
躬身行礼,便顿时消失在夜色中,本就透着个门缝见面,此刻更是寻不见影。
“诶,你这走的是不是太突然了,别忘了,我让你带的吃食,千万别忘了。”
凑近门缝,左右环顾,还是没看到那身影。
正准备回房,这才发觉自己的脑袋竟挤在了门缝中,用了许久的力气,还是拿不出来。
脖子夹在门上,时间一久,略微的酸痛,双脚也因长时间的站立,有些麻木。
想动动脚,脖子就被牵动的更痛,松松脖子,这门缝又不同意。
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下,自己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勤政殿
“皇上,眼看夜深了,需要膳房备上些小吃吗?”
“不用。”
宦官这边正准备行礼告退,又被身后人叫停。
“等等,听说过奶茶吗?叫膳房做一份。”
不知为何,那夜的记忆,一直消散不去,总是在自己的脑中不断回忆。
薛蓦然那夜的纯真、活泼、带着种俏皮的机灵。
还有那,闻所未闻的奶茶,似乎带着她独有的味道,总是让人念念不忘。
“回皇上,膳房答话实在没听过这道菜,不知可否透漏一二。”
“下去。”
不知为何,心里的烦闷愈发浓重,眼里的折子更是碍眼。
察觉周围异样,手上一个飞镖过去,暗红的木柱上,一只刚断气的飞虫就被钉在上面。
“心情不好,难得,你一向不都克制的吗。”
“还说,那夜你把我送回寝宫,人怎么就消失了,这么些日子也没个踪影。”
那夜,若不是沈严后来酒醒,将自己不动声色的送回寝宫,估计又得被那群老狐狸拿来做文章。
自此之后,沈严倒是消失了几日,今天才出现,不像是他会做的事。
“反正皇宫里无聊,我去冷宫住了几日,别说,那丫头当真有趣。”
冷宫?所以,这几日的消失竟是为了薛蓦然。
想到这,季墨言无端生闷,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很不舒服。
沈严知道,季墨言未出声制止,其实是想听自己说下去的。
就刻意停顿了下,不慌不忙的端起桌上的茶盏,品了口茶。
上好的顾绪紫笋,白毫显露、香气浓郁、汤色鲜明,细细品茗,确有种沁人心脾的茶香。”
季墨言阴沉着脸,手上握拳暴起青筋,明显,他已经在发怒的边缘了。
“要说,薛蓦然真跟你说的不同,今天薛府安排来人密会,我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你知道这丫头交代了句什么吗?”
“什么?”
不做多想,脱口而出的两个字,却又一次暴露了他的急迫。
“她嘱咐那人,下次去长点心,带些好吃的,还特意让人拿笔记下了菜名,到算认真。”
回想起她当时的那股认真模样,不由失声发笑,眸子里也是笑意。
“就这?”
“嗯,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