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卿突然停下了脚步。刚刚一边走一边说话的他，此刻停住了，唐兴也跟着停下。
“怎么了？为什么停下？”
“……如果我现在把你推下去，你会怎么办？”
码头下方是深黑的海水，海浪拍打着岸边。为了方便停靠船只，这里没有护栏，几艘渔船零星地泊在不远处。只要一脚踩空，就会直接掉进海里。
这个偏僻的码头治安很差，周围没有目击者，也没有监控设备。如果有人掉进海里，根本不会有人听到呼救声，只会被海水卷走尸体。尤其是那深黑色的海水，伴随着沉重的浪声，放大了溺水的恐惧。
唐兴当然明白这些。他听到“推”字时，眼睛瞪大了一瞬，但很快嘴角浮现笑意。
“那你推啊。”
相反，他还主动抓住崔世卿的手，放到自己肩上，鼓动他动手。世卿心里顿时生出一股厌恶，想抽回手。
宋宪说他是“正常的”，这话让世卿突然有种想要暴露自己暴力本性的冲动。他想看看，对方知道了他内心的阴暗后，还会不会这么说他正常。正是这种孩子气的挑衅让他脱口而出“推下去”这句话。实际上，他光是想象宋宪掉进那深黑的海中永远消失，便感到一阵恶心。
然而，就在他打算收回手时，手却被抓住了。以黑海为背景的宋宪，哪怕在黑暗中，他的脸也清晰得像闪电般刺眼。宋宪的存在，对世卿来说始终是如此强烈。
“别忍着。”
宋宪嘴角带着挑衅的弧度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