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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顾烈辛夜里都会喊她去楼上的卧室睡。
他只是牵着她的手,不做什么。
“晚安,安安。”顾烈辛照例这样跟她说。
听到身侧的男人传来平稳的呼吸时,简依安缓缓睁开了眼。
今夜窗外开始下雨,简依安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呆呆地看向天花板,静静地等着雨停了又下。
清晨的阳光划破黑暗,窗外传来麻雀啁啾,她又是一夜无眠。
男人的手掌动了动,简依安缓缓闭上眼睛。
顾烈辛睁眼,侧身看了下简依安。
长长羽睫垂下,就这样安静地躺在他身边,恬静淡然。
这些日子,往往是他醒了她还要在床上躺好一阵,应该是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嗜睡的时间也变长了些。
顾烈辛轻轻地下床,帮她盖好了被子,出门洗漱。
简依安躺了一会儿,只觉得从头到脚都像是针扎一般开始发麻发痛。
等待这股莫名席卷的痛潮退去,她想掀开被子下床,却觉得被子像巨石一般重,重得她的手都抬不起来。
几乎是咬牙切齿,才踩到了地板上。
她扶着墙壁往外走,却觉得步子都是虚浮的,简依安用力捶了下自己不争气的腿。
到一楼的时候,又像登山了一般,浑身没有力气。
桌上有顾烈辛给她准备的三明治。
简依安拿起一块,机械地啃。
啃过一口才想起来,她还没有洗漱。
她放下三明治,回到洗漱间,接了满满一盆水,把脸埋了进去。
面盆里的水跟那晚的海水一样冰冷,辛辣的窒息感侵袭着简依安的鼻腔口腔,她却不想起来。
就这样沉溺下去吧……
忽然,一道大力将她从水里拉了起来。
新鲜的空气沁入肺腑,简依安瞬间涕泗横流,却笑了一下。
笑里夹杂着水和泪,了无生气却又妖艳。
顾烈辛愣住了,皱眉问她:“你在干嘛?”
“啊?”简依安看着他,思索着怎么才能让他消消气,她笑得无害,“别生气。”
“想玩水我带你去游泳池,先去吃早饭。”顾烈辛拿来毛巾,帮她把脸都擦干净,拉着她走到了餐桌。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点。
简依安拿起一个水煮蛋开始剥壳,然后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顾烈辛见状赶紧捏住她的嘴巴逼她吐了出来:“你吃鸡蛋做什么?”
“啊?”简依安不明所以。
顾烈辛本来悄悄观察着她,还以为她是在帮他剥鸡蛋壳,心下有些期待,没想到她是自己吃了。
他把清水喂她嘴里:“漱口之后吐掉。”
简依安照做。
“你吃这个。”顾烈辛把三明治放到她面前。
简依安笑着说了声谢谢,就拿起三明治往嘴里机械地塞。
三明治很柔软,但她觉得每一次咀嚼都要耗费莫大的力气,可心底又有个声音告诉她,她必须吃,不能停下……
坐在她旁边的顾烈辛似乎在跟她说些什么,但她有点听不见了。
直到她的胳膊被握住,手里的三明治掉了下去、
顾烈辛有些愠怒地声音从头顶传来:“你已经,吃了十二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