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里的孤独老人,遇见了这样一个人,总归是要有些警惕。
令尹大人停了下来,站在那里皱眉看着柳三月,不知道这个名声狼藉的无名之人在这里做什么。
“你是谁?”
柳三月直言不讳。
“柳三月。”
令尹苍老的瞳眸骤然一缩。
“槐都兵部侍郎,柳三月?原来是你?”
柳三月轻声笑了笑,说道:“自然是的,只不过那是曾经的事。”
令尹自然看得出来是曾经的事。
柳三月是什么人?
容貌不凡,道衣飘飘的北方道门骄子。
而不是现而今狗见了都嫌的模样。
“我现在不过是神女的囚徒罢了。”
柳三月倒是很平静。
只不过令尹显然平静不起来,一个槐都的兵部侍郎,出现在黄粱,而且还与神女有着瓜葛,无人知晓这后面是否便是有着极大的变数。
柳三月自然看得出来风雪里沉默着令尹在思虑着什么,平静地说道:“令尹大人不必担心什么,我与神女之事,非人间之事。”
令尹依旧皱着眉头,看着柳三月说道:“所以你在这里等我做什么?”
柳三月看向令尹身后的那处被风雪遮掩的皇宫,缓缓说道:“那些巫鬼道之人,是大人授命入宫的?”
令尹深深地看了柳三月许久,而后沉声说道:“你如何知道?”
柳三月微微一笑,说道:“只是刚好看见了一些东西而已。”
一如刘春风当初说过的那样。
道韵与巫鬼冥河之力,是极为相斥的。
柳三月的神海虽然依旧没有复苏,但是却也是能够察觉到风雪之中的那些隐晦的巫鬼之力的痕迹。
令尹皱着眉头站在那里。
柳三月却好像只是专门来问一问这个问题一般,问完了之后,便什么也没有再说,似乎很是怕冷一般,缩着手,从令尹身旁走了过去。
“大人确实好手段。”
来自遥远的北方槐都的兵部侍郎的称赞,显然是难得的。
只是令尹大人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柳三月的出现,过于诡奇。
不止是槐安人,便是黄粱人,都以为这个槐都兵部侍郎早已经死在了大泽中。
或许是为了让令尹大人安心,柳三月的声音再度传了过来。
“大人不必担心,我只是一个风雪过客,看戏的人罢了,台上的事,与我无关。”
柳三月停在那里,回头目光深沉地看着令尹大人的背影。
“只是觉得很有意思罢了。”
......
寒蝉回到悬薜院的时候,两个小少年正在剑院里烤着火。
修行剑势之道自然是极为枯燥的。
是以齐先生不在,两个小少年便偷偷回到了那个小居室门口,把炉子搬了出来,舒舒服服地躺着。
此时听见脚步声,倒是吓了一跳,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等到看见是寒蝉的时候,又躺了下去。
“蝉哥儿你回来了啊。”
赵高兴在那里有气无力地说道。
自从慢慢熟了之后,赵高兴他们也没有再叫什么寒大哥了,什么蝉哥,蝉哥儿,腾格尔,一通乱叫。
寒蝉本来也有些愁闷。
毕竟陪帝反将一军,自然不是什么快乐的事情。
只是看见两个小少年偷懒的模样,倒也是有些一些懒散的心思,走了过去,把赵高兴的腿给挤开,凑在炉边,抱着膝头坐着。
一旁的宁静看着寒蝉眉宇间的愁绪,倒是问了一声。
“蝉大哥你不是要做陛下了吗?怎么好像还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寒蝉在风雪长街那些人跪下去之后,便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宁静与赵高兴自然是知道的。
大概也是过于兴奋了,两个小少年静不下心来去看石头,所以就干脆围着火炉畅想着。
赵高兴甚至已经想好了,因为自己与蝉哥儿很熟,所以最后走后门,去做镇北高兴大将军,然后草菅人命,鱼肉百姓,最后被下辖的人们造了反,把自己吊起来千刀万剐,尸体都喂了狗。
毕竟自己心里有数,自己这样的少年,在乱世里,大概就是一个炮灰,只能幻想着走后门爽快一下。
少年胡思乱想反正不犯法。
别说,赵高兴三观还算正,虽然想了自己草菅人命鱼肉百姓,但是也知道这样是会被剁碎了喂狗的。
寒蝉自然不知道两个少年想过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本想和两个小少年说下宫门口的事,但是转念一想。
和他们说个锤子。
少年心性,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