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人谋害的!”
朝露冷不丁爆出这句话,周遭的施棠心和碧玉都被吓了一跳。
碧玉冲上去捂住朝露的嘴,“你仔细你的话,这可乱不得言。”
施棠心听罢,心一紧,快步上前拉住朝露的手,“朝露,我落水后思绪混乱。之前和这宅子的恩怨也想不起来了。你这话必然事出有因,我们慢慢说。”
“小姐,你是再怕水不过的。”朝露拉下碧玉的手,沉下声说,“小姐尚年幼时便在湖边嬉戏,拿着杨柳枝跑着玩,不幸落水,差点溺亡,所幸有位好心少爷救了你。小姐救回来奄奄一息的,一问什么都记不清了。当时棠夫人四处求神问佛,你最珍爱的玉镯子就是夫人当时替你求的。”
“全府上下谁人不知小姐最怕水,为了保护小姐你不受噩梦阴翳困扰,前些年府里人出游,一靠近湖边,都会派我和碧玉,我们两个从小陪小姐长大的贴身丫鬟看住小姐。这次不仅落水,还淹溺了小姐这么久,实在可疑……”
原来我怕水……?施棠心喃喃道,拼命回想来这宅子后遇到的奇怪的人。
可惜穿越后的存档记录卡的时间点过晚,硬是没搜刮到什么有用信息。只记得自己醒来袁夫人故作关切体贴的姿态和她演的一场戏。
三人顿时陷入了沉默,突然碧玉站起说,“袁夫人!”碧玉看向惊讶的两人,“只有袁夫人!”
袁夫人?
果然又是她?
施棠心有些心惊,想起之前袁夫人在枕霜轩里的害她计划,后背一凉。
旁边的朝露忙拉碧玉坐下,“你的性子最急,慢慢说,理理思路。”
碧玉清了清喉咙,“袁夫人近段日子总是去雅月湖散心,来来回回五六次都去同一个地方。”朝露点点头,也想起了袁夫人的罕见行径。
“在朝露回家探亲后,袁夫人更是常在家庭用膳时提及一家人去雅月湖附近的霞兴亭游玩。过几日也将奴婢的外出时间拨快几月,让我和朝露都不在小姐身边……”碧玉说到这儿愈加气愤,竟有些哽咽。
“一定是因为五少爷的事,袁夫人误会小姐,到如今还记恨着,想要报复小姐!可人死不能重生,我们小姐也是无辜被牵扯上人命的啊!”
是啊,人死不能重生。施棠心喃喃道。
可她都穿越了,就算这闵朝真有人重生,她也不会吃惊。
薄知渊发现自己重生已有半个多月。
他身为武将侯门嫡出独子,尊贵清朗,本是意气风发少年郎。
薄知渊的前半生本是顺风顺水逍遥自在,非说险境,也只在十余岁时救过一溺水的小女子,因此他骁勇善良的名声传遍了万州上下。而后他随夫从军,在武科殿试中夺得头筹,年纪轻轻便是小有名气的少年将军。
可惜天不随人愿,他在十九岁时突得风寒。本是小病,却被庸医耽误,身子骨在一年内急转直下,最后去世。
也是那一年,他父亲和大伯带军打仗,一并作战。他的父亲带队的那只军队为大局牺牲,父亲也不幸牺牲。
家中主君亡故,他又近乎残疾。平日里恭恭敬敬的外戚旁亲们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一众亲戚如饿虎豺狼,对先父薄大人的家产虎视眈眈。他的母亲面对伯伯叔叔辈的盘问逼供,不久也难抗压力,郁郁而终。
到了最后,甚至连不知从哪儿来的八竿子打不着的薄姓人都能他家里搬走贵重家具和家伙盘缠,更是狗仗人势地对他进行羞辱耻笑。薄知渊的境遇从天上掉到地下,些中苦楚他尤为明白。
所幸当时薄知渊的大伯善良仁厚,看着薄知渊的处境于心不忍,叫他迁到他大伯府里好生照看他。可他的疾病早就病入膏肓,没过多久还是死了。
薄知渊清晰地记得他去世那天。他的大伯——薄仁忠,在晌午还曾去看过他,给他带了参汤,像他的父亲一样关照他。
大伯薄仁忠算是他临终熬病的时光里,唯一的温暖。
果然患难见真情,薄知渊想到这儿,仍颇有感怀。
相反,那些恃强凌弱,狗仗人势的东西,通通都会得到教训!
薄知渊想,既已重生,那曾落井下石欺辱他的小人,还有父亲的牺牲、母亲的安危,都会被他重新改写命运!
薄知渊重生时,正好是他的父亲——薄仁义出兵的前六个月。
同时,也是他病情伊始,还能四处走动之时。
在重新感受完与父母的天伦之乐后,薄知渊开始了盘算。
他若是向父亲母亲袒露实话,说自己经历过重生,能预知未来悲剧走向。那肯定被视为荒谬之言,必然无人相信。
而薄知渊后来也曾在宴席上多次打听父母对周遭亲戚的看法,得到的答案也与上辈子一模一样,宽厚仁慈地接济同辈亲族,并认为薄家人都是良善之辈。
谈到下月打仗,父亲薄仁义是否会领队出兵时,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