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格外的冷,北风呼呼的刮着,万物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夜已深,景轩在屋里却是不敢睡,正缩在书桌边打瞌睡,门外响起了府兵的敲门声,汇报说将军回府了。
今日已经换了将军府所有的府兵,新来的府兵不敢掉以轻心,凡事都比较上紧。
景轩拉开门,来不及披氅衣就走进了寒凉的夜色里。
他冷得缩了下脖子,匆匆朝门口走去,正碰上萧珩往府里走。
他忙迎了上去,一脸愁容的道:“将军,夫人今日午膳和晚膳滴水未进,滴米未沾,属下心里着急,可是无论如何劝说都没有用。”
林婉卿与萧珩是皇上赐婚,以前一直过得循规蹈矩,谨小慎微,对萧珩也是唯命是从,千依百顺,因此两人一直平平淡淡、相安无事。
又因萧珩与秦筝的各种传言,府中所有人包括景轩都以为萧珩早晚要娶秦筝为妻,多少都有些不把林婉卿放在眼里。
可这次林婉卿被劫持,景轩才幡然醒悟。再一细想,直吓得脊背冷汗直冒,身为萧珩的副将,若是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搞清楚,以后还混个屁啊。
对于林婉卿的事情,他便再不敢有丝毫怠慢。
萧珩闻言,脸色陡然沉了下来,让人只觉比这冬夜的寒气还要渗人,他冷冷道:“把那几个奴婢押过来。”
说完加快脚步朝正房走去。
屋里亮着灯,却清冷无比。
林婉卿抱着双膝坐在软塌上,下巴抵着膝盖怔怔地出神。
夜里的寒气浸得她浑身冰凉,却拉不回她的思绪。
上一世她从未提过和离,也想过萧珩可能不会轻易同意与她和离,可是她从未想过萧珩是这样的反应。
她脑海中不断浮现萧珩当时狠戾的眼神,仿佛她只要再多说一句,他便会拉着她同归于尽。
可他那样爱秦筝,为何不趁此给她一个名分?
林婉卿想得头痛欲裂也想不通,但是这倒是让她意识到了一个现实。
她虽然重生了,也改变了一些结局,却未必能事事都隧她的意。
每每想到这,她便会生出一阵悲凉和无助。
正想着,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踹开,林婉卿惊得抬眼看去,只见萧珩气势凛冽的走了进来,匆匆赶来的身上还携着冬夜凄冷的寒气。
他看了一眼桌上纹丝未动的饭菜,也不说话,一掀衣袍,在桌边坐下。
林婉卿呆呆地望着他,只觉他黑色的瞳孔如同一汪幽静的深潭,冷得可怕。
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然,没多久,两个铠甲士兵抓着如意吉祥,一把将她们扔进了房里。
如意吓得面色惨白,没有说话,只求救似得望了林婉卿一眼。
吉祥胆子小,早吓得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凄惨地叫了声:“夫人!”
又害怕萧珩生气,瑟缩着不敢再说话。
林婉卿看着她们如同刀俎上的鱼肉,慌忙要从软塌上下来,却因为坐了太久,腿发麻,脚下一软,摔到了地上。
这时,阿七提着剑冲了进来,脸上挂了伤,应是与人打了一架。
她见林婉卿跌在地上,急切地想要上前,却被身后出现的景轩一剑架在了脖子上。
“不要!”
林婉卿吓得花容失色,那双剪水双眸像是蒙上了江南四月的烟雨。
景轩看着萧珩,林婉卿也抬眼去看他,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这个男人的可怕。
林婉卿想站起来,腿依旧麻得使不上力。
她只能双手撑地,身子前倾,用哀求的眼神仰望着他:“萧珩,你到底要干什么?”
萧珩右手手指敲击着桌面,状似悠闲,语调却如霜雪般冰寒:“夫人,这话该为夫问你吧,你究竟想干什么!”
林婉卿想向他嘶吼,她要跟他和离!
可她不敢,现在即便是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
萧珩见她咬着牙不说话,冰冷锐利的目光扫向跌坐在屋中的如意吉祥,冷声道:“你费尽心机赶走如嬷嬷和芸娘,不就是为了这两个丫鬟么?”
林婉卿闻言,惊愕的看着他。
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神情显得朦胧而迷离,却依旧让她害怕。
他竟然猜到了!
萧珩似乎很满意她的表情,脸上竟浮现出一丝笑意,只是那笑冷冷的,让人不禁毛骨悚然:“不过为夫倒是觉得这两个丫鬟连伺候你吃饭这种小事都做不好,留着也是浪费粮食,不如今晚就杀了喂狗!”
他话音刚落,站在如意吉祥身后的两个铠甲士兵顿时抽出腰间佩戴的长剑,冰冷的剑锋重重的压在了两人的脖子上。
如意脸色越发惨白如纸,吉祥忍不住了,终于放声哭了出来,瞥到萧珩扫过来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