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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王孙(1 / 2)

青山欲衔半边日,长驱烈马定广疆。

沈长序在得知盛淮安叫“小山”的时候就觉得,这个“贱名”竟然意外的符合她。

盛淮安把沈长序说的什么喜欢全部当成了耳边飘过的屁话,要是再就着这个话题纠缠下去,沈长序就故作委屈,说“公主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公主不喜欢长序这样的,那喜欢哪样的?我可以学”,她问:“你可还查出什么东西?沈元正失踪,和箫弦有关?”

沈长序从袖口掏出一个锦盒,笑道:“给你。”

盛淮安以为是什么有关于箫弦的紧要物件,接了过来,打开后发现是一对耳坠子。

盛淮安道:“我又没有耳洞,你给我做什么?我也带不上去。”

“先前去余枝县时,我路过觉得好看就顺手买了——可以夹上去的,你戴给我看,我就把我查到的告诉你。”沈长序道。

绛红色的宝石被精巧打磨成了六面形的水滴,闪着晶光,最上端用金铁掐成一朵花的形状,盛淮安摆弄了许久不知道该怎么用,沈长序道:“我来吧。”

他拿过耳坠,解开上边勾连的一块的线结,道:“自常州到茶州的这条运河,先帝准备修筑时取名叫正元渠,很熟悉吧?原本应该由我的父亲沈元正主持的——你不要动。”

特地挑臣子姓名中的字来为连通南北的大运河起名,昭文帝对沈元正的看重和信任可得而知。怎么他却和刚起工不久的大运河一起没了后文?

冰凉的铜丝绕过耳廓,一颗淡红色的耳坠被沈长序挂了上去。他没有走动,轻扶盛淮安的后颈,盛淮安想听沈长序接着说,就顺着他的力道侧过头来,让他把另一只也带上。

二人若是再贴近一点,应该算是一个正经的亲吻,不是喝醉了的盛淮安“砰”砸下来,也不是沈长序扒着盛淮安蹭。沈长序道:“那个时候,我应该才刚出生,你还在你阿娘的肚子里,沈元正带着襁褓中的我,重新回到自己的故乡常州,恰巧碰上常州山道上的匪寇,重要的银钱,资料全部都散落了。我的父亲和母亲失散,我跟着我的母亲,颠沛流离了数月。”

“当然,我现在才知道,那不是匪寇,那时萧弦派来的。他的发妻是常州有名的盐商,雇几个打手来,肯定没有什么问题。”耳坠卡不进盛淮安另一边的耳垂,沈长序把她垂下的头发撩到耳后,接着说,“此等大事,出了差错,皇帝自然焦头烂额。沈元善和皇帝虽为君臣,但是却有兄弟交情,他自请去开疆扩土,等他回来的时候,就是你被领回来的时候了。沈元善找了这么多年,没有找到胞弟的音信,也恨上了南方的匪寇,时常南北两地跑来剿匪。”

盛淮安记得,倘若骠骑将军不在,不用问,那就是去南边打土匪去了,辛九也是他那时遇见的。

“后来我的母亲,不知道为什么又沦落到了秦楼楚馆……我还未曾找过她。”

耳垂上忽然多了些东西,盛淮安有些不习惯,晃了晃头,红石耳坠流光也跟着轻晃。她抚过耳坠,想把它再取下来。

“你是不是又想问我是怎么查到的了?”沈长序问。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拜托我来查?”盛淮安换了个问法。

沈长序道:“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想这么深,也不知从何查起。况且,若有人告诉你,你现在的爹是害你家破人亡的元凶,你想不想自己查呢?”

有些事,再钢筋铁骨的人做起来也会有不忍,就像盛淮景不敢亲手打掉萧惠兰肚子里的孩子,就像是沈长序不愿自己去细究他的身世。纵然萧弦对他没有多少好脸色,但是疼他的长姐萧惠兰一家,会是杀害沈元正的凶手亦难以接受。但沈长序觉得盛淮安应该没有这般瞻前顾后,她会在万事起头的时候,直接像对那个多嘴的墙头草官员王宏一样,一刀利落结束。

他抓住盛淮安拨弄耳坠的手,道:“别动了,很好看。带着吧。”耳坠敛去了盛淮安眉眼间的锐利,但是柔美未添,绛红色衬得她多了分夺目的张扬。

她怎么会喜欢那种病恹恹的男子?

沈长序想起盛淮安对那个男子显而易见到快要溢出来的关心,深感茶里不该加糖,应该要加醋。

那对北族的兄弟,其中一个机锋内敛沉默寡言,另一个只会抱着狗傻乐,感觉在盛淮安面前都要比他讨喜一点。他怎么说也得算是盛淮安回到上京,“明媒正娶”的人,现在却被挤到了边角。

“此处是常州的芸生县,这儿的芙蓉糕是最正宗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再往前面走,就有两座连绵的山,山脚下有一条清浅的河,我幼时来的时候,住在旁边的人养了鱼鹰狸奴,监修运河之事,谢青松和陈达他们负责就行了,你若是有空,可以陪我看看。”沈长序语速较快,道。

他说的都是他约十一二岁,离开常州时记得的景色。其实他一人从未行过远门,这些景色也没有看过多少。

盛淮安不讲话。

沈长序突然问:“你是不是在气我没有告诉你许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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