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写多久早读铃就响了。
育润一中的激情朗读是一大特色。说白了就是站起来方便你更大声的吼出来。
余妗虽然不吼,但是她很喜欢语文早自习。早自习可以读课文,可以趁机把很有感觉的诗背下来,还可以读自己积累的美文美句。
所以哪怕数学才只写了一点点,她还是拿好语文书站起来,等课代表带读了。
因为喜欢,所以不觉无味,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早读刷刷两下就结束了。
程姚过来搭住骆裕桓的肩膀,低声说了什么悄悄话。听着听着骆裕桓看了一眼余妗,余妗也好巧不巧伸个懒腰撞上视线。然后程姚拉了拉骆裕桓以示催促,骆裕桓“嗯”了一声站起来清理桌子。
这两人难道是想说悄悄话又怕自己听到?余妗黑人问号脸——想出去说就出去说啊,怎么还要看我一眼,出不出去还要征得我同意?
与我无瓜,余妗想着,准备继续与数学奋战,旁边传来了一道女声。
“骆裕桓,可以教我一下这个题怎么做不?”
好耳熟,余妗悄咪咪往旁边看了一眼。
嗯……嗯?怎么是华友年?
骆裕桓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也没动作,只是视线落到了华友年指的地方。
想到徐瑾泰告诉她,自己旁边坐了一学霸。连余妗自己都是不久前才得知的,华友年从哪里得知的?
想不明白,余妗也不打算想了,还是数学作业要紧。她赶紧看题,赶紧打草稿,又写了几道。
“求方程啊……”那边骆裕桓说话了,他拍拍程姚肩膀,“等我一下。”
他明明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可是现在又坐下来给华友年演算。他的语气轻柔,和平时的清冷一点也不沾边,边讲还一边照顾别人有没有跟上,“到这里可以理解吗?”等不到回答还去看一下她的表情,是困惑还是豁然开朗。
“啊……”当华友年还在皱眉犹豫,他笑笑又开口:“没事,再来一遍……”
余妗强迫自己收回思绪,继续做题。
可是奇怪,刚刚看一眼还会做的题,现在怎么算都感觉算不对了……
一定是旁边有杂乱的声音!走廊外的打闹声,教室里课代表的催促声,和旁边人的……讲题声。
郁闷。
一心两用对余妗来说犹如蜀道之难。余妗瞪了瞪那道题,暗骂它。
王羌鹏拿着数学作业经过,又拿着作业倒退回来,用余妗同款纳闷表情问:“你怎么总喜欢跟自己生闷气。”
“嘶”,余妗被气笑了,“你才跟自己生闷气,我没有!”
“好好好,你没有。大小姐在跟数学生闷气。”
“……”,余妗张嘴就想反驳,想了想又觉得认下来挺好的。
“真的啊。”王羌鹏看她这样子了然,“来来来,我的给你抄。”
“不要。谁要抄你作业。”余妗握住笔看题。
“还有谁没有教数学作业?待会我就送到办公室去了,迟交的自己去跟老师说。”
“听到没,课代表在催了你还不要?”余妗没动。
“好好好,有骨气。那我去交作业了……”王羌鹏拉长了尾音,余妗还是没动。
“真的败给你了大小姐。”王羌鹏笑着叹了口气,把自己的数学作业翻开,恭恭敬敬摆在她的作业旁边:“快点抄吧,待会帮你一起交过去。”
想了想,也只有几道题目了,等作业发下来再去做也不迟。
于是她很识趣的抄完递给王羌鹏:“谢谢。”
“没事。”王羌鹏交作业去了。
余妗看了看旁边,骆裕桓和程姚已经离开。
那边王羌鹏交完作业回头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冲到教室外玩去了。
对王羌鹏认下自己在跟数学生闷气,其实只是为了掩饰,为了欺骗欺骗自己的内心。
骗自己真的在和数学置气,骗自己没有在和骆裕桓骨子里的绅士和礼貌较真,没有较真他的态度到底是什么,把自己当作什么——偶尔搭话的左右桌同学?不算太熟的朋友?还是……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