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一愣,静下心神,聆听刹那,“赵七娘来了。”
赵七娘正是此屋的主人。
跳崖入江那天,南耀灵跳崖时蹭到了石头,巨大的冲击让她晕了过去。
奶娘因惧高,晚跳半步步,正好瞧见。
入江后奶娘咬着牙憋着气寻到南耀灵,再凭着一股狠劲拖南耀灵上岸。
温澜江虽以和缓著称,可前不久下过一场大雨,江水混浊水流变快,待奶娘上岸后双眼迷茫,早已不知方位。
奶娘回神看见南耀灵额头冒出鲜血,慌慌张张地撕下内衬,就着附近几株常见止血草,嚼碎后敷在伤口包扎起来。
当奶娘缓过神,就听见江边树丛传来窸窣声。
正当她心生绝望时,一猎户打扮的娘子探出头来。
娘子见二人浑身湿漉,其中妇人还衣衫不整的,心大惊,扬声道:“我是青山村赵七娘,山中猎户!娘子可需帮助?”
待奶娘应答后,赵七娘方近身。
赵七娘走近后看着头冒鲜血的南耀灵,二话不说,抱起就跑。
奶娘在身后跌跌撞撞地追着。
由于误会和奶娘会医,赵七娘最后带她们到远离村落的山顶茅草屋落脚。
奶娘顺势以夫婿刚亡,亲族无德,她们母女活不下去被迫逃离家乡博得赵七娘同情。
赵七娘闻言,拍着胸脯道:"娘子安心住下,这屋和山都是我师傅的,现做我打猎落脚用,附近没什么猛物,也没什么人来,我也绝不外传你们的消息,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我赵七娘在这地界还是有些颜面。"
奶娘闻言,顿时心生愧疚,紧紧地掐住手心,稳了稳神情,连番多谢。
在几番推就下,奶娘用身上唯一值钱的赤金绞丝镯充当谢资。
赵七娘神色复杂地看了奶娘一眼,收下后不再言语,只是送的衣食药物更多了些。
奶娘话落不久。
赵七娘迈着大步,一把推开结实的木门,带着残留的血气,拎着一捆新鲜的草药,穿过堂屋,顺着小门,踏进了南耀灵所在的屋子。
在赵七娘推开木门时,南耀灵弯了脊背,软了腰身,虚弱地靠在床头,好一副雪后娇花的模样。
奶娘见状先是瞪大了眼,愣在原地,但转眼功夫就变成一副忧愁妇人的样子。
赵七娘一踏进屋内,正好瞧见奶娘的背影,刚想说:别娘子,你要的草药我找好了。
待多走一步,赵七娘的所有目光,就被南耀灵的模样给摄住了,原本残留的凶悍气也消失不见。
“乖乖。你这小娘子昏着就好看,醒了更不得了嘞。”
赵猎户转头看着奶娘,笑得灿烂地说。
“别娘子,你这闺女不得了。以后肯定是个富贵命,不当个贵人都是世人眼瞎。啷个楞个会生耶。”
然后又上前几步,再睁大些眼,盯着南耀灵瞧了又瞧。
“长得真哩乖。”
赵猎户想到什么,微微转头,快速用余光瞄了奶娘一眼,接着赶紧看回南耀灵。
不知赵猎户又想到什么,又快速转头瞄了奶娘一眼,转回。
再快速转头扫了一眼,转回,喃喃道:“别娘子长得不差,但她这闺女属实是祖坟冒青烟,还得是直冲冲的那种。”
赵七娘激动之下,家乡俚语都冒出来了。
南耀灵虽些在言语上有些许不解,但结合赵七娘的神情举止,大意懂得其意。
南耀灵心生好笑,她临越国皇室存在近百年,不知娶了多少美人,就是祖上再怎么其貌不扬,现在子孙也应该貌美非凡。更不用说,她阿娘是宁远国闻名的美人,让她阿爹愿以一州求娶的存在。
南耀灵扬起一张不识人间的纯净笑脸,对着还喃喃地赵七娘说:“多谢恩人收留阿娘和小女,小女来日必将重谢。”
这一谢,赵猎户倒也不觉什么。往日她听见的道谢不说千声百声,但总有那么几十道的。
但被这么好看又不似寻常人家的小娘子,甜甜地笑着道谢,还十分懂礼地说着什么来日必将重谢这等子话。
赵七娘内心直呼,碰见戏文救仙女的桥段。
她笑得越发灿烂,心里也跟吃了蜜似的甜,越看南耀灵越觉得喜爱。
赵七娘大手一挥,呲着个大牙,仿着从茶馆学来的口气,道:“区区小事,不用如此客气。”
南耀灵闻言,更弯了弯眉眼,笑道:“此事对恩人不足挂齿,但对我母女属实是莫大恩情。恩人就收下小女的感谢,以便小女来日报答恩人。”
赵猎户听着笑得更开心了,摸了摸脑袋,脸红地说:“你这小娘子着实客气。
那谢意我收下了,但你们莫要再呼什么恩人之类,我叫赵明珠,在这托一句大,你们唤我姊、姨就好。”
南耀灵和奶娘相视一笑,接着对着赵七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