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锦比她年长几岁,大学刚毕业的年级,青涩却认真。但好像听不懂好赖话,只知道傻乐。
面容清秀,个子高挑,头发很软,有种专属于年轻人的光泽度,西鹬猜测:“你是演员?”
司锦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是,我是摄像。”
“第一次跟组吗?”
“对,我以前独立拍摄过一些小短片,很幸运能得到陈导的赏识,给了我这次跟组拍摄的机会。”司锦由心感谢陈引给他抛出的橄榄枝。
西鹬被他的官话发言逗笑:“独立拍摄过短片?这么厉害?”
司锦也跟着笑:“都是实习小作。”
纪敛冬看着他俩你一言我一语,似乎没他存在的必要,幽幽从两人身旁飘过:“我去给他煮点醒酒汤。”
西鹬忙拉住他的胳膊:“你去休息吧,我来煮。黑眼圈那么重,我怕你煮着煮着栽进锅里。”
纪敛冬背对着她,侧过脸问:“你知道怎么煮?”
司锦挺身而出:“纪老师,你放心,这个我擅长。你熬了那么多天大夜,饭也舍不得吃几口,要注意身体,好好休息。”
纪敛冬眉尾一挑,憋着股劲儿:“你熬得比我还长吧?”
司锦拍拍自己的胸脯,笑容质朴:“年轻人,抗得住。”
西鹬一旁扶额,暗暗用胳膊肘拱他,那人反而朝她“得”了个响舌。
大哥,你嘴上怎么没个把门儿的。以后在娱乐圈混要遭老罪了。
纪敛冬轻而易举地捕捉到她的小动作,笑着敛目:“你们聊。”
厨房灯光微亮,纪敛冬双手撑在灶台上,头低低垂着,看起来疲态万千。
西鹬从背后拽着纪敛冬的胳膊,按着他坐到灶台旁的竹椅上:“纪老师,你坐,我来煮。”
纪敛冬脑子发蒙:“司锦人呢?”
西鹬取下挂钩上的围裙,脑袋往挂脖里费劲钻:“我看他站着犯困,让他先走了。”
纪敛冬无奈起身,抬手帮她把挂脖上的扣解开:“放量这么小,你是不是低估自己脑袋的尺寸了?”说着,又在她脖子后面重新系好。
“我着急啊。”
纪敛冬指着灶上的黑色砂锅:“我一早煮好了,热一下就好。”
西鹬叉腰:“那你刚刚还挑衅我?”
他饶有兴致地问:“我挑衅你?”
“你内涵我不会煮醒酒汤。”
纪敛冬责怪她不知好歹:“我那是想给你们小年轻说话的机会。”
西鹬皱着鼻子瞪他,顺便给了他手臂一掌:“谁要你给我机会了?经过我同意了吗?”
纪敛冬一把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微含的眸子凝着她:“敢情我自作主张了?你之前说过你对摄影挺感兴趣的。”
“我对所有事情都感兴趣,你怎么就记得一个摄影了?”
他松开她的手,食指点点她的眉心:“西鹬妹妹,有求知欲是好事情,但太贪心对胃不好。”
西鹬被点得茫然:“你现在是岑海吗?”
纪敛冬答非所问:“我发现用岑海的思维逻辑可以看到以前看不到的东西。”
“比如说?”
他瞥了眼她的手肘,笑道:“你的小动作。”
院子里陈引哀嚎:“有没有人来管管我这老人家?”
第二天一早,陈引撑着扶手颤巍巍下了楼,悲悲戚戚:“头痛欲裂。”
纪敛冬将报纸对了两折,眼睛抬都没抬:“你应该感谢那碗醒酒汤,不然今天脑子更晕。”
陈引越过他的肩膀,随手拿了一份油条开啃:“我昨晚没说什么胡话吧?”
纪敛冬优雅地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没有。”
西鹬朝他挤眉弄眼道:“你只是一直在叫“Shawty”。”
纪敛冬抬眸,勾起嘴角:“浪子回头了?”
“滚,我哪次叫的不是“Shawty”?” 陈引抢过他手中报纸,一边将其摊开抚平,口中念念有词,“臭毛病。”
“你这次可不一样,叫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痛哭流涕啊。”西鹬说完,模仿着他昨日的情形。
陈引手握叉子警告她:“你千万别跟梁笑说。”
西鹬持刀迎战:“梁笑才懒得理你。”
纪敛冬轻而易举地将他们手中的刀叉抽走:“你们要在饭桌上打架?”
西鹬打小报告:“他先拿叉子威胁我的。”
他把打叉重新塞回她的左右手,顺她的毛:“好,他先威胁你的,好好吃饭,行不行?”
“不是吧,纪敛冬?你偏心。”
纪敛冬眼锋扫过他拧成一团的眉毛,轻飘飘丢下一句:“三十几岁的人了,为老不尊。”
摩托车声震天响,难听地咳出滚滚浓烟。陆持的黑发被吹得根根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