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硬币使火车脱轨,或者想一脚把海浪踹回广阔的太平洋。
“纽特,你要给我小心地活着,”诺莉看着他,“如果你死了,我会先杀死你。”
纽特的心跳加速,他对这种威胁感到一阵一样的痛快,诺莉表达关心的方式很生硬,但他却感到心中涌出一股温热的液体,这使得他弯起嘴角。诺莉靠近他,他们之前亲吻过,但这次的感受是如此不同,是一种确定性的托付,从此以后他们就只属于彼此。
“你俩有完没完?”查克的声音响起来,托马斯在他旁边艰难地睁开眼睛,“我已经听你们嘀咕一个小时了,这才早上六点,伙计们。”
纽特瞪着他,看起来要把他吃掉,“别嫉妒小子,你还没长大呢。”
查克翻了一个身,留下一个恼怒的背影。托马斯揉揉眼睛,把手臂盖在上面又睡着了。
忙碌的嘈杂声逐渐在林间空地上响起,纽特拍拍托马斯的手臂。
“起来,你这条懒虫。”纽特一屁股坐在托马斯身边,盘起双腿。他一声不吭地坐了一会儿,诺莉正在和扎特交谈,“今天要把你跟挖土工放在一起,汤米,看看这是否比切开血淋淋的猪猪更适合你的爱好。”
“诺莉呢?”托马斯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摇摇头想摆脱晕乎乎的感觉。他放弃了,又躺回了地面,尽管纽特就坐在他的旁边。
“她已经到了,”纽特站起身,“快点,我们去弗莱潘那儿找点儿吃的,希望我们不要被噎死。”
扎特——个头挺高,一头黑发——一直站在瞭望杆前面,不知道为什么,他浑身散发着酸牛奶味。除草,修剪杏树,播种西葫芦种子,采摘蔬菜,诺莉觉得这都不费什么力气,但她开始怀念血屋的味道。托马斯一心想当一名行者,这念头深植于他的心中。诺莉觉得他这念头强烈到荒谬。
下午托马斯被纽特叫过去看那个姑娘,一片混乱。托马斯突然从大屋里冲出来,不管不顾就要从北门跑进迷宫,盖里照他的脸上来了一拳——他一定很早就想这么做了。不到一个小时,托马斯止住鼻血以后又回到扎特那里干活,诺莉能在他拔草的动作中感到愤怒。
“托马斯说他在脑海里听见了那个女孩的声音,他说那女孩叫特蕾莎,”纽特坐在吃饭的长桌上,他的脚踩在凳子上,诺莉把头靠在他的大腿上慢悠悠地喝“盖里”牌的酒,“你再这么喝下去,我就劝他申请专利了。”
“也许你早该这么做了,”诺莉盯着西门,“艾尔比和珉豪不是早该回来了吗?”
现在已经接近傍晚,空气开始变得凉爽。托马斯一副累瘫了的样子,查克在他旁边喋喋不休地讲话。
“也许他们还在外面探险,说不定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查克啃了一口苹果。
“别胡说,查克,”诺莉严厉地说,连纽特都吃了一惊。查克被诺莉的表情吓到了,自己坐到桌子的另一边,看起来很没面子。
那天的晚餐气氛非常严肃、沉闷——和食物本身无关。弗莱潘和他手下的厨子们为大家做了一顿大餐,有牛排、土豆泥、青豆,还有热面卷。行者都按时回来了,他们一批批进入空地。纽特从这扇门窜到另一扇门,毫不掩饰自己的惊慌。他命令大家继续吃饭,自己一直站着,密切观察,等待着那久而未归的两人。没有人说话,但所有人都心照不宣——没多少时间了,门很快就要关上了。
诺莉没说什么,只是从餐盘里给纽特拿了一个热面卷,让他一边等一边吃。人们看着纽特不安地捋着头发,诺莉一直在轻声安抚她,两人有时抱在一起,有时手拉着手。没人在他们身后发出戏谑的声音,林间空地里的每一个人都清楚:他们是这片贫瘠土地上不可多得的鲜活。
有人把叉子扔进餐盘里,随后站起来。诺莉转过头,托马斯和查克正朝两人站立的地方走来。
“为什么不派一支救援队出去?”托马斯盯着迷宫的入口。
“该死的……”纽特刚准备一番咒骂,诺莉搂住他的腰,于是他紧闭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们不能那么做,这百分之百违背了规定,特别是在门即将关闭的时刻。”
“可是为什么不能?”托马斯不依不饶,他不敢相信纽特居然会这么固执,“他们一直在那儿,万一被格里弗发现怎么办?我们不应该做点什么吗?”
纽特看向他,满脸通红,眼睛里灼烧着怒火。
“闭嘴吧,菜鸟!”他吼道,“你来到这儿还不够一周时间!你觉得我不会为他们拼命?”
“嘿,纽特,”诺莉挡在两人中间,“托马斯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想帮忙,”诺莉转头丢给托马斯一个让他闭嘴的眼神。
“是啊,抱歉,纽特。”托马斯赶紧说道。
纽特搂住诺莉,他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你还不明白,汤米。晚上到外面去无异于赴死,这么做只是浪费生命。这些傻蛋要是不回来......”说到这儿他停了下来,似乎在思考要不要把大家的心里话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