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的空气有些潮湿，带着暴雨将至的压抑气息。
可以推拉打开的玻璃窗面，有一只白色的扑棱蛾子，它被卡在两面窗的框架交界重叠的地方，动弹不得，如同标本。
赵知格费了点心思，用烧烤签子把它弄了出来，白色的飞蛾刚得解脱，便不管不顾地飞走，转眼不见了一点儿踪迹。
可是，那是虫子，它有翅膀，可以自己飞走，飞往自由自在的天空。
赵知格听话懂事惯了，她似乎没有办法去反抗这个将她困住的家。
美味的食物和潘妈妈的假意伪善，都是赵铭软化她反抗态度的手段。
赵铭总拿这些威胁她，做让她“舒服”的事，如果她还是不肯，一直挣扎，他就会笑着，恩威并施：“还想不想在这里住了？”
“赵叔叔有没有告诉过你，要听哥哥的话？嗯？”
“这不是什么坏事啊，你乖乖的，哥哥叫潘妈妈给你准备任何你想吃的东西。”
“对，乖乖待好，放松点，不要紧张。”
不过三言两语的功夫，赵知格便软化了态度，一点儿都不反抗了，感觉被弄疼了，也忍着不哭出声来。
她被大人们教育过太多次要听话和懂事，跟爸爸来到这个新家之前，姑妈不止一次说过她被判给爸爸。
虽然赵知格不太理解那是什么意思，但好像她也只能以后跟着爸爸生活了。
之前，爸爸就叮嘱过她要听赵铭哥哥的话，想到生日爸爸看到她和哥哥互动笑得那样开心，如果被少年厌恶，她就不能再看到爸爸开心，也有可能真的有被赶走，再也见不到爸爸吧？那她会怎么样？会变成没人要的孤儿吗？
种种乱七八糟、糟糕悲观的猜想，让她变得越来越敏感自卑，也使得她在那个少年面前越发乖顺。
这天赵知格回家，又碰到赵铭一个人在客厅，佣人们都被他支开，见到果然是她回来，挑眉勾唇，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根。
赵知格把书包放在玄关的柜子上，慢慢走了过去，坐在他指定的位置。
赵铭满意一笑，手熟练地探进她的衣摆，一路往上，肆意横行。
每当这种时候，赵知格都慢慢变得眼眶发红，眼泪要掉不掉，咬着下唇，可怜委屈得像一只无助哀鸣的小猫。
这时，玄关传来大门打开的声音，赵铭停下手里动作，不爽地皱起眉，脸色如阎罗，凌厉的眼风扫了过去。
在这个家里，所有佣人，包括潘妈妈都只听赵铭的话，赵铭让潘妈妈给她准备新裙子，当天下午一楼的衣帽间就被推进一批一批的当季新款。
赵铭要汤匙是金的，潘妈妈就不会拿银做的呈上来。
这也让赵知格隐隐猜到当初潘妈妈不给她好脸的缘由，或许和赵铭不无关系。
爸爸推门进来，就看到赵知格正缩在少年怀里，弱小可怜的背影一抽一抽的，伴随低低的呜咽。
“小铭，知格这是怎么了？”
听到是爸爸的声音，赵知格起身就要跑过去，赵铭迅速地一把拦腰把她弄回原位，一边用帮她眼睛的动作做掩饰。
“摔倒了，刚扑我怀里哭来着。”
赵铭微笑的脸，在赵知格眼里变成魑魅魍魉般的恐怖模样，她根本不敢再继续反抗，往爸爸身边跑，只是哭得更厉害了，泪珠子不要钱地刷刷往下掉。
爸爸松了口气儿，把什么东西放到了客厅茶几上，说：“你妈妈交代让我给你带的。”
“蒋师傅的私家菜，她吃着不错，让我过来这边的时候给你也带一份一样的。”
因为赵知格哭个不停，赵铭从沙发上的纸巾盒抽了一张纸巾给她擦，一边笑意不减：“等下我跟妹妹一起吃。”
眸子却寒光如冰，令人战栗。
闻言爸爸朗声笑了一下，过来大手推了一下她的肩膀：“听到哥哥说的了吗？不就摔了一下，不许哭了啊，衣服都给你哭得皱巴巴的像什么样子？”
赵知格听爸爸的话马上不哭了，只是红着眼睛，整理起自己凌乱不堪的衣服。
赵铭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个动作看似亲密，却诡异地暧昧，尤其他抬手的瞬间，赵知格就吓得一抖，是后知后觉克制了本能，才没直接避开赵铭摸头动作的。
余光里，赵知格看到同样蹲下的爸爸，他的手握成了拳头，大拇指抵在紧绷的拳头上，慢慢摩擦，往上看，两人四目相对不过一瞬，爸爸马上避开了。
他哈哈笑起来，没有方才的爽朗感，而是显得有点干巴巴：“那叔叔我先回去，你妈妈电话一直催。”
“饭菜让潘妈妈摆好就能吃。”
赵知格：“……”
赵铭摆摆手，算作答应，随着爸爸的脚步声走远，赵知格突然使出全身的劲儿挣开了少年的禁锢。
她的每一步都脆弱得将将倒地般，一步一晃，跑到了那个每次都西装革履的男人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