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别人说你养戏子?”靠在床榻上,玉奴翘着手指瞧着指甲的颜色。
承琪一边脱衣一边望着玉奴:“你说啊,柳霄死在屋里,被柳旺和柳三男吊到了梁上,然后呢,这柳旺和柳三男又被人毒死在大理寺的牢房。”
他走来坐到玉奴身边:“他们一定是知道些什么才会被灭口的。”
见玉奴不理他,承琪去扳他的手:“别看指甲了,我破不了案才会被人说,养戏子的事在我这里算得了什么?”
玉奴甩开他的手:“你琪三公子天下公认的聪明,这点难题能难得过你?”
“我吃喝玩乐行啊,这破案不是头一遭吗?”承琪挤上床榻:“我有个感觉,这件事不那么简单。”
“我倒觉得那个山东人挺重要。”玉奴将身子缩进床里,拉过被子盖在自己的腿上。
他的目光落到承琪的腿上:“你让我看下昨天我掐你的地方。”
“干嘛?不信啊?”承琪拉起裤腿,果然在膝盖上方青紫了一片,玉奴用手指轻抚:“疼吗?”
承琪按住他的手:“不疼,倒是有点痒。被你一说,我药还没喝呢。”
起身刚到门口,书僮管焱端着药碗进门:“公子,你药还没有喝呢。”
承琪接过碗:“以后早点,我都差点忘了。”
管焱看着他喝了药,眼睛往床上瞟去:“公子,这……你啥人都往家里带啊。”
承琪冲他一瞪眼:“嘴巴给我紧点,别让覃伯知道。”
管焱皱眉:“我是可以嘴巴紧,但府里上上下下那么多人,覃伯若是知道了,你可别怪我。”
“等案子破了他就回琴园,这几天暂住一下。”承琪把碗还给管焱,将他推出去关上门。
管焱咕哝着往外走:“公子也真是,好好地去什么大理寺。”
“大理寺怎么了?”管焱一见来人就站住了:“陈司直,都大半夜了,怎么还来?公子睡了。”
“睡了也得起来,凡木死了。”
凡木被发现死在护城河里。
仵作验过尸身,凡木是被人勒死后丢在河里的。
“那他就不是失足落水了。”承琪长叹一声:“看来,这柳霄的死才是个开始。”
陈兴指着凡木:“大人,这几个人的死一定有什么隐情。”
承琪白了他一眼:“你说呢?什么隐情?”
“卑职还在查。”
承琪抢白他:“你不是号称天下追踪第一人吗?你咋把凡木给追丢了?”
“我觉得,是不是先查一查谁进了牢房杀了柳旺两人?”玉奴看承琪脸色不好,出来打圆场。
承琪往殓房外走:“以后半夜三更地别让我来看死人。”
玉奴和陈兴互望一眼,跟在后面,陈兴快走几步:“这熟悉大理寺牢房,还能趁刘大群不备给他下药,一定是熟人啊。”
“而且,当时除了玉爷进过牢房,没有再进去了。”陈兴低声道:“玉爷,还是有嫌疑。”
承琪抬手制止了他,走进大厅坐下,冲玉奴道:“你先回去睡吧,我今个儿睡不成了。”
玉奴微微一笑:“成,你得抓紧查。柳旺跟我提起过柳二爷最信任的人是柳思梅,但这个人已经死了,所以其中一定另有原因。”
他转身朝大门走,承琪叫道:“加笑,陪玉爷回府,注意安全。”
顾加笑应了一声,陈兴望着他们离开,转而望着承琪道:“如果柳旺死前跟玉爷说过这话,倒是可以去查一下。”
“听说柳思梅是病死的。”
陈兴握着腰间的刀柄:“是柳家班的人自己说他病死的,他们不报案,官府当然不查。”
承琪的眼睛闪着光:“现在倒是可以查一查了。”
陈兴见他的眼神咋舌道:“公子,你该不会是要开棺吧?”
承琪瞪他:“本公子怎么会做这种事?”
陈兴拍着胸脯松了口气,谁知承琪“嘿嘿”一笑:“这事由你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