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西郊是坟场,普通人家的家中死了人,就会埋在此处。官宦人家和有钱人的墓地往往会请风水师找片山青水秀的地方,皇陵更不用说,在离京城百里的群山之中。
坟场中的一座坟被挖开,陈兴一挥手:“打开。”
坑里的人拿着铁锹,迟疑地问:“大人,真打开啊?”
“废什么话?打开。”
众人推开沉重的棺盖,往棺中望去,不由惊呼。
承琪站在土坑之上,望着棺材,脸上浮起笑意:“有意思,真有意思。”
“怎么会是空棺呢?”一旁的陈兴皱着眉:“难道当时埋的就是空棺?或者被盗墓了?”
承琪环抱双手望着土坑:“盗墓盗尸体?难道和我们一样要验尸?”
陈兴摇头:“那不会。”
“回大理寺,把原来柳家班的人都带回来,我要一个个问。”
……
柳家班进京十多年,在京城众多的戏班子里,并不出彩,只能算得上勉强过得去。
柳氏兄弟唱的是传统戏,柳思梅的花旦,端庄、板正,柳霄的小生也是字正腔圆,挑不出毛病,但看客也看不出彩头。
半年前柳思梅突发急症去世,柳家班就更加难以支撑。
玉奴是三个月前独自一人来到京城,他逐一听了京城所有戏班子的戏,然后来到琴园找到柳二爷,花了一百两银子将戏班子买了下来,从此柳家班就成了玉家班。
“这玉爷的戏可真是好。”演青衣的肖娇冲承琪竖起了大拇指:“琪三公子的眼光就是好。”
“你原来不是柳家班的人?”
承琪不理会他的阿谀,继续问他:“你们有几个是最早跟着柳氏兄弟的?”
肖娇想了想道:“我们几个都是后来的,和柳大爷签了契约的,最早跟着柳氏兄弟出来的,也就是柳旺和柳三男他们叔侄了,其他人都是后面零散着来的。”
他撇了下嘴:“若不是有合约,柳大爷死了之后我们都想走了,幸亏玉爷来了。”
“我再问你,柳思梅死的时候你们都看到了吗?”
肖娇摇头:“没有,那是晚上,我们都睡了,后半夜听到柳旺喊大爷去了,然后我们就都往大爷房里去,柳旺说大爷得了急症死了,不让我们看,第二天早上就装棺材里了。”
询问了其他几人,说法大致相同。
承琪望着陈兴道:“如此看来,柳思梅的死有蹊跷啊。”
陈兴摸着唇上短髭:“当时在房里的,只有柳霄、柳旺和柳三男三个人。”
“这么说,他们三个人一定知道些什么。”
陈兴一拍桌子:“这个不是针对柳霄的凶杀案,而是连环杀人。”
承琪被他吓一跳:“这么大声干什么?这么明显还用你说。”他转而一笑:“追踪王,你的活来了。”
陈兴点头:“卑职明白,找到消失的柳思梅。”
他小跑着出了门,承琪靠在椅子上发了会呆,困意上袭,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晃悠悠地去了望春楼,点了一份如意鸡汤,又用鸡汤煮了碗馄饨。
他捏着勺子刚要把馄饨放到嘴里,就听见有人大叫:“杀人啦!杀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