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榴正在张望,程昱却将他往后拽了一下,轻声道,你躲在墙后,莫要出来,谨防万一乱箭伤人。
海榴便想,原来程昱也怕惹得严帝发怒。但他为了母亲,还是那么说了,这性子倒是随她,像爹爹说的,不是容易冲动,而是过于执拗。
她挪了一两步,站在墙后,也拽了下程昱,小声问:“要不我们逃吧。万一他未必卖你一个,父子情面。”
程昱将她又朝墙后推了一把,“呆着这里别动。”
自己却往殿内走去。
而外面,迅速“热闹”了起来。
很快,都打了进来。
海榴看打仗看的最是清楚,程昱带来的人,不仅没有阻拦,还在乱跑中将人给引了进来。
她小声问又走回她身边的程昱,“故意放?”
程昱不言语,走出几步,冲着面色铁青的严帝喊:“圣上若是站在那里,只怕下一刻,纪玄祉的箭就要射过来了。”
严帝忙后退,看了眼躲在门左的海榴和程昱,站在了门口的右面。
这个玉泉园,除了门口一片空地,绕着大殿,皆是水塘和廊桥。
严帝手下的护卫倒也不蠢,死死守住了几个桥口,于是人手都挤在了门口那里,一时也难进来。加上程昱的人也开始帮手,一时倒将闯入的人又逼到了门口。
“各位住手!”
门外忽然传来纪玄祉的声音。
海榴想着,他或许还是回来救驾了。
却听他道,“今日不幸,圣上在此遭难。我乃大葪唯一储君,今日过后,即为君王。”
此话大逆不道,却也很有道理。
一来表明他,下定决心今日要让严帝毙命于此。
二来威慑在场宫中侍卫,无论如何,他是大葪帝位唯一继承人,皇位,早晚落于他手。而逆他者,下场可想而知。
院中侍卫们立时心有所动,面色各异。好些人,回头望向大殿。
有位统领,回过味来,冲着纪玄祉喊:“正是如此,太子殿下莫急于一时,与圣上失了父子和气。”
海榴也是有些惊讶,大葪上代皇子,为夺皇位,厮杀的厉害,死伤的死伤,流放的流放,因此,严帝连个可以托付江山的亲近子侄都没有。
纪玄祉又何必如此。
转头看严帝,他身为父亲,遇到这样的事,竟是没有想象中的震惊和愤怒。
严帝低头,因为背着身,海榴看不清他在干什么,不过倒似在解腰带似的。
这时候是要做什么?
难不成,要将龙袍玉带解于太子,父子亲好,换取生机。
严帝手里拿了什么东西,走出大殿,举在空中。
“纪玄祉谋逆,御林军格杀勿论!”
海榴看清,他手里拿着的应当是红玉雕造的传国玉玺,还有一样,仿佛是之前海将军信里的那只黄色小章。
正看着,严帝将两样东西,放在纪玄祉手中,并将他拉向正中。
“朕已寻的,与先皇后所生嫡太子,在此,以大葪传国玉玺和皇后凤印宣旨——朕若身亡,就将皇位传于嫡太子,纪玄侑!”
人群这下子真的震惊,一时竟没了声音。
“父皇,你老迈糊涂了。随便什么人,都认作儿子。大葪,只有我一个皇子,只有我纪玄祉!”
严帝将玉玺和凤印好好交给程昱,看了眼众人,扬声道。
“因真龙天子流落民间,朕无奈之下,才立了你为太子。如今真太子回来了,纪玄祉之太子位,就地免去。若还听他指挥,便是谋逆大罪,诛灭九族。”
很多人跟随纪玄祉,也无非因为他是太子,皇帝和太子,自然是皇帝为大。只是太子可以成为皇帝,便让很多人心里有了变数。
如今,他可能成不了皇帝的变数增加,心里便开始动摇。
纪玄祉扫了眼自己手下可用之人,大声喊:“我父皇被那边的歹人要挟,才说出这样的话。他分明是海良隆的义子。想必是海良隆意图谋反,逼迫圣上那么多。”
他扬臂一挥,“杀歹人!救陛下!”
有几人于是突如其来又扬刀砍杀。
严帝的侍卫一时不防,又倒下几个,竟还开始落于下风。
“圣上!”
“臣等救驾来迟!”
里面正在打,本守着门的海家军忽然让开,几位朝中重臣忽然出现,身后还跟着更多兵卫和大臣。
纪玄祉面色变得惨白。
不过事已至此,他只得又对身后那些大臣兵卫道:“海将军的女儿和义子,劫持了圣上,要逼圣上认她们为皇子皇女,篡夺皇位。”
那些大臣们还未来得及分辨,严帝向前走了几步,道:“胡说八道!我哪里有被人劫持?是你这孽子,想要杀父夺位!你!”
严帝向前走,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