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想看看到哪儿了。”钟离英笑笑,又重新将车窗闩好。她垂下眼帘掩盖住心中的焦急,怎么回事呢,明明已经安排好了,可那马车怎么还好端端的跟着?
钟离彩瞧着她一副神游天外的样,便狐疑的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钟离英摇头,“也没什么,就是第一次进宫,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二皇子……”
钟离彩笑她,“三妹妹还担心什么呢,你这般天人之姿,而且还是我相府的嫡女儿,肯定不能被人看低了去。”
嫡女两个字就像是个鼓槌一样敲在了钟离英的心上,她万分惊喜的看向钟离彩,脸上是压制不住的喜色。这么多年了,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说是相府嫡女啊。虽然都知道她被抱在大夫人身边,可是从来就没真的享受过钟离彩的待遇。如今竟然得了大姐的认可,看来自己嫁入皇室是板上钉钉了吧。
有了这一份安心剂,钟离英也不惦记后面的车是好是坏了,老老实实的坐在垫子上,想着嫡女那两个字抿着嘴儿的乐呵。
钟离彩把钟离英的那副德行全都看在眼里,她低低的嗤笑一声,拉过毯子把腿盖好了。她不是不知道钟离英的心思,只不过是不想管罢了。反正钟离锦最近是有点儿太得意了,进宫之前收拾一下警告警告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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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乌乘坐的马车愈发颠簸起来,本就梆硬的木板子更是颠的人屁股生疼,人都要飞起来了。木鸢被这剧烈的摇晃弄醒了,她一睁眼就迷茫的惊呼,“哎呀,我怎么真睡着了?”
“衣服裹紧点,刚睡醒别被风吹了。”阿乌将斗篷往她身上又拉了拉。
“这路怎么回事,哎呦——”木鸢刚坐起来就被颠簸的撞了头,她捂住脑袋嘟囔道,“这又是她们想到的好点子么,冻不死我们就要晃死我们?”
“可能只是路不好走吧。”阿乌说着,扶着墙壁摇摇晃晃的走到车门口。
她掀开车门四下看了看,发现车体外观已经被一层冰霜给整个包裹住了,那薄冰十分坚硬而且颜色透明,如果不是凑近细看也不会发现的。而且,在她脚下的部位还有一块特别厚的冰溜,阿乌能看见冰溜下被冻住的横梁上有一道切断整齐的缝隙,厚冰死死地冻住了断裂开的木板。
现在车子正经过一道宽阔拱桥,中间是走马车的坡路,两侧有行人的台阶。颠簸的原因是车夫将车赶偏了,一侧的轱辘在坡路上,另一侧在台阶上磕着。
要不是有钟丽若,估计这马车已经颠簸散架子了吧,阿乌冷声质问,“你想死么?到底能不能好好赶车!”
车夫回头瞄了她一眼,不以为意的说道:“五小姐莫怪啊,这路就是不太好走,您还是进去坐好了,可别摔下去了~”
“是么,到底谁摔下去可不一定啊。”阿乌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来。
她话刚说完,就听前面咣当一声巨响,前头那辆马车就停了下来。给阿乌驾车的车夫也只得停住免得撞上,然后就听前面有丫鬟婆子在惊慌呼喊:“大小姐!三小姐!”
“快来救人啊!”
车夫目瞪口呆的愣了半晌,忽然又惊慌的回头看向阿乌。她刚刚说什么来着!?她是不是说谁摔下去还不一定?难道这真的就是天煞孤星啊,说什么就来什么?
阿乌冷冷的斜了那车夫一眼,然后随木鸢一起跳下马车,向前方迎了过去。
外面阳光正好,积雪反射的光芒分外刺眼,室外的温度竟比那车厢里还要暖上几分。
出了事的是前面第二辆车,也就是钟离彩和钟离英的车子。原来是下坡的时候颠簸了一下,马车横梁断开了,车子就不受控制的冲下桥在撞到了桥墩上。
等阿乌和其他人都围过去时,钟离彩和钟离英已经被人扶下了车。那马车质地坚固倒是没什么大事,只是钟离彩竟然碰坏了鼻子,在鼻尖上留下一个红色的小伤口。伤虽不大,但是那位置看着有点滑稽可笑。
钟离彩还不知道脸上受了伤,正怒斥着车夫,“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驾的车!”
车夫跪在地拼命磕头,“小人也不知情啊,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
“大姐……”钟离珂微弱的叫了一声,用手指指着她的脸不说话了。
“我怎么了?”钟离彩见她那神情,忽然察觉到事情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