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红红的,可怜兮兮的看着姐姐。
“绿玉,去准备毛巾给二小姐敷敷眼睛。”傅安歌吩咐小丫头,又对傅琳琅道,“我先去见父亲。”
书房内,傅安歌坐在下首,和以往二十多年的姿态无有不同,父女二人也只说了些家常话。
傅宣眼神复杂时看着女儿:“安歌,你跟为父说实话?秦王为何一定要留你在府中做事?”
傅安歌不解地看向他,仿佛不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秦王他,是不是对你有意?”
听到这话傅安歌这次是真的诧异了:“父亲怎么会这么想?我和秦王之间只有恩情,绝没有旁的什么。”
相比于她的激动,傅宣则颇为冷静。并未急着反驳女儿的言语,只慈爱地说:“秦王龙章凤姿,英武非凡,不失为良配。虽然我们这些世家的女儿少有和离后再嫁之人,但为父只希望我的女儿能幸福,别的歌儿你都不必担心。”端的是一副冠冕堂皇慈父心肠。
作为傅家家主,没有人比傅宣更明白,一切规矩不过是手段。倘若不守规矩带来的利益远大于遵守所谓的规矩,那没他不介意当一个为了女儿无限“包容”的慈父。
虽然傅安歌心中觉得傅宣的想法颇令人无言,但面上却做出一副感动之态,仿佛父亲的支持让她这个做女儿的更加愧疚了。
从书房离开,傅安歌又去和等着她的傅琳琅说了会儿话,便离开了傅府。不过她并未直接回秦王府,而是转道去了悬壶斋。
这两日查看悬壶斋的账目,实在让人不得不惊讶——悬壶斋的资产远比她想的要丰富。虽然称不上巨富,但说出去也是足够要旁人眼红的。
这可算得上是一个惊喜,如此一来,她能准备的事情就更多了。只是具体如何操作,还是要和师父详谈。
这一谈,就谈到了夜幕低垂。
……
月明星稀,路上已无行人,整个京城都仿佛陷入了沉睡。
秦王府此时却迎来了一位任谁也想不到的客人。
宋管家亲自守在秦王所居的主院门口,院中并无其他守卫,院内静得能听到风从垂柳枝条中穿过的声音。
然而在宋管家知道,在平常人注意不到的地方,至少隐藏着不下二十个高手,毕竟今晚到来的那人周全可容不得任何闪失。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时间,来客独自从秦王房中出来,走到宋管家旁边时停下了脚步。
宋管家肃立一旁,眼观鼻,鼻观心,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照顾好你们王爷的身体,多劝他好好静养。”来人语气并不严肃,却透着浑然天成的威严。
宋管家恭谨应是,身子更低了几分。
察觉到身旁人仍未离开,他未抬头,继续躬身等着。
“听说,他最近新任命了一个女官?还是傅宣家的大女儿”
“是有此事。”宋管家是看着秦王长大的,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因此并不多言。
来人仰首看了眼已至中天的弯月,负手安步离去,并未再多言。
月光下,不远处树梢微动,似有轻风拂过。
第二天一大早,傅安歌按照每日惯例去给秦王把脉,却从宋管家处得知,天微明时他带了一些人就出门去了,走得很急。
傅安歌本约了人中午在京城最大的茶楼茗泉轩,略一琢磨便决定提前过去。
一则可以听些百姓间的消息,二则她也有些想念茗泉轩的茶点了。以往讲究饮食有度从来都克制地不曾多食,这次倒是可以无拘无束只凭心意。
茗泉轩一楼,茶客们或品茗斗茶,或高谈阔论。
傅安歌进门时,说书先生正讲到前朝末年,皇室昏庸,民不聊生。
大晟高祖皇帝萧炯当时为时事所迫,带着家乡父老打猎卫生,护一方周全。
一日入山林,林中有枯木复生,虫食树衣隐约可见“萧炯当王”四字。后来高祖皇帝果然承天嗣命,诛灭昏君,平定乱世。
一个绝妙的主意闪过傅安歌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