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别说了,仔细被外面听到!”
王介闭上了嘴,又凑到缝隙前看外面的情况,主要是想看看那小姑娘死了没有,他心里几分同情,犹豫着要不要善后,帮小姑娘收个尸。
可是看清外面的状况后,他却瞪大了眼,呆住了。
李薛瞧他呆呆愣愣的,不耐地拍了他一下,“外面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王介舌头打结,磕磕巴巴说不清楚,只是哆嗦着手指,看看李薛,又看看外面,满脸震惊。
李薛心里直发毛,心想难道外面闹了鬼不成?他一把推开王介,凑到缝隙前,眯眼看外面的光景。
结果他也愣住了。
但见外面确实是血肉横飞,但飞的不是少女的血肉,而是喜娃娃们的血肉......
凄厉且非人的惨叫声适时响起,几乎要具象成向四周溅射的刀子,简直能刺穿人的耳膜。柜子里的李薛和王介也不能幸免,伏下身,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而一道细微的女声混杂在惨叫声之间,像轻描淡写划过狂风暴雨的一片羽毛——
“魔种吗...不过一群二十三阶的废物......”
是那个少女的声音。
与此同时,柜子的门终于经不住折腾,咔吧一声震落在地,露出里面两个倒霉蛋的身影。
两个倒霉催的伙计活活被吓成了缩在一起的鹌鹑,柜子门倒了后,更是心都吊到了嗓子眼。
现在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怎么忽地就安静下来了?
难道一切都结束了吗?少女和魔种究竟谁生谁死?
他们敢抬头看吗?
无数杂乱的思绪在二人的脑中翻涌,还是王介性子更莽一些,心想生死有命,索性破罐子破摔,壮着胆伸出脖子。
而映入眼中的凄惨情景让他呼吸一窒。
魔种破碎模糊的尸块不知是被撕扯的还是被切割的,形状大小不一,有的被碾碎在地上,有的掉在桌子椅子上,甚至还有的挂到房梁上去了......汩汩鲜血滴滴答答地流淌,聚成了蜿蜒的小溪。
浓厚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也不知是吓傻了还是怎地,王介只是瞪着眼,目光落在那少女身上,呼吸越来越急促。
他嘴唇嚅诺几下,忽然结结巴巴吐出几个字,“灵,灵师...她是灵师!”
一声“灵师”如霹雳乍响,李薛此刻也回过神了,他推开王介,连滚带爬地出了柜子,炙热的目光在整个屋子扫了一大圈,才落到到那少女身上。
少女丝毫没有在意这两个伙计,只是一抖长鞭,长鞭吸饱了鲜血,餍足地慢慢回缩,似一条慵懒的蛇。
这长鞭的外表非同寻常,它通身赤红,挂满了像酒盏一样的怪异东西,这些“酒盏”就更古怪了,外有一圈獠牙,有的还在像嘴一般上下咬合着,似乎在咀嚼魔种的血肉......
这是一条长满“怪物的嘴”的长鞭......
可以想象这些“嘴巴和獠牙”是如何游刃有余将三四十个魔种撕咬得皮开肉绽的。
若这少女是灵师,恐怕也是个修旁门左道的邪灵师,还是能瞬息间杀掉三四十个魔种的邪灵师!李薛忽然感到不寒而栗。
少女目光淡淡落了下来,与李薛对视了。
看到少女那猫眼石一般奇异的双眸,眼尾还沾着狰狞血迹,李薛不禁哆嗦了一下,咽了咽口水。
一个念头掠过心头,某种恐惧忽地攥紧五脏六腑——她...不会顺手将他们也杀了吧?
李薛脑袋里疯狂叫嚣着逃跑的念头,可是身体不听使唤,依旧保持着僵死跪在地上的姿势。
但少女仅仅是蜻蜓点水般瞥了他们一眼,好像当他们是空气,根本没想理睬。
这时,一只毛发乱蓬蓬的野猫悄无声息地从暗处走出,轻轻跳到了一张八仙桌上,伸舌头舔舐着桌面的一滩血。
“饿了吗?你食谱还挺广啊,什么都能吃。”少女语气有些揶揄,走过去揉了揉猫的脑袋,不经意道:“只给你一刻钟,一刻钟后必须走,我还要继续赶路呢。”
猫嘶哑地应了一声,但它似乎并不在意能吃多少,慢条斯理地小口啃食魔种的肉块,很闲适的姿态。
少女懒得管它,拿出一条手帕,慢慢地擦手上沾染的血迹。
那两个倒霉伙计早就跑了,大堂里仅剩下她一人,四下忽然很安静。
手帕似乎也不是凡物,其上面沾上的脏污很快就消失得干干净净,无需清洗,方便得很。
手帕上还绣着少女的名字,不过可以看出来,当初在手帕上绣下这个名字的人手艺实在不佳,将名字绣得歪歪扭扭,旁人要瞧上好久才能辨别出来写的是什么——
狸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