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喝了酒,靠近的时候酒气很重。闻着有些难受。
“安置吧。”他的声音响起。
妙仪松了一口气,站起身为他宽衣。在瑶光楼时,芸娘让人专门教导过她这个。做得倒也还算称手,其实不止这个,还有好些青楼里招惹人的手段。但是,妙仪做不出来。
“脸怎么了?”
妙仪替他解腰带的手一滞,淡淡应声道:“没有怎么,谢殿下关怀。”
下颌被钳住,被迫抬头看向郁鹤庭时,妙仪是有些害怕的。
“老实说。”郁鹤庭的声音淡淡的,感觉不到他的情绪。正因此,妙仪心跳得更快了。
“被京大人的女儿打了。”妙仪老老实实应道。
郁鹤庭松了手,眉头轻皱:“怎得如此无用。”
妙仪抿了抿唇,不再应声了。郁鹤庭躺下,妙仪深吸了一口气,熄了烛,轻手轻脚上了榻。床榻不大,妙仪又故意躺得远了一些,中间的被子空着,郁鹤庭那边倒是盖不着多少了。
“我会吃了你吗?”郁鹤庭的声音很近,在耳边嗡鸣。
“啊?”妙仪反应不及,猝不及防地反问了一声。
妙仪往里靠近了一些,帐内昏暗不清,外头雨声不绝,蛙鸣阵阵。他的呼吸就在耳边,一呼一吸,让妙仪很是不习惯。
神经紧绷了好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最终绷不住沉沉睡过去。
白日醒得早,天迷迷蒙蒙的亮就有丫鬟过来敲门了。
“殿下,妙夫人,该起身了。”
妙仪已经醒了,听见动静,偏头看向郁鹤庭。他还睡着,这会儿帐内有点光渗进来,隐隐约约能看清他脸的轮廓。
他猛地睁开眼睛,吓了妙仪一跳,僵硬着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郁鹤庭见她的反应,眼睛瞪着,满眼的惊诧,整个人僵着,像是被吓着的兔子,勾了勾唇角。
“进来。”他开口,话音落地,门接着被推开了。
进来一群丫头,包括茵绿。为首的穿着一身青绿色窄袖衣衫,那衣裳的料子很好。甚至,感觉比有些人家小姐的还要好。
“殿下,妙夫人。”一行人进来,先朝着他们行礼请安道。
郁鹤庭先起身,妙仪跟着下榻。众人伺候他们梳洗完了便要去正厅用膳。
“如今进了安远侯府,便安分一些,莫要留着青楼里那些风气。”云梅又开始说教道。
“是。”妙仪低头应道。
“祖母,多用些。”郁鹤庭这会儿夹了一块糕点放到云梅的碗碟里头。
云梅瞥了郁鹤庭一眼:“如今才过门,便如此偏纵她,今后可还了得!”
郁鹤庭笑了笑:“算不得,孙儿这不是想着祖母吗?”
云梅呛声:“从前倒是不见你想着我这个老婆子。”
“娘,今日的萝卜糕的味道真的不错,您尝尝。”张婉怡这会儿也出来打圆场道。
妙仪看着他们一大家子说话,心里不知有多羡慕。她现在虽然已经是郁鹤庭的妾室了,但是对于她而言,始终没什么实感。不过现下已经进了安远侯府,其他人都不喜欢她,她只能依靠郁鹤庭了。只是,她之前记的喜好脾性全是裴少暄的。对于郁鹤庭,她是一无所知。
用完早膳,郁鹤庭便进了宫。郁清是安远侯的爵位,郁鹤庭虽是世子,却也在宫中宗政寺挂了一个闲职。听说他不常去,不过也得去几日走个过场。
妙仪回到镜园,便试探性地开口问茵绿道:“世子殿下平日里都喜欢什么啊?”
茵绿挠头略思索了一番:“殿下喜欢饮梅子汤,得是放了好几块冰的,小厨房日日备着。”
“殿下还喜欢荔枝、青梅酒、栗子糕……”
妙仪越听越不对劲,这些,不都是当初她从册子里记的裴少暄的喜好吗,怎成了郁鹤庭的了?
“殿下平日是否还喜欢作画,在书房里一坐就是大半日,还不许旁人打扰?”妙仪试探性地问道。
“对啊。”茵绿应声,有些奇怪地问道,“这事除了镜园里伺候的,旁人应当都不知道,妙夫人你如何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