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也要等腿好利索。”
“到那时候,你之前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她一时间根本没想出到底是那句话能让楼颜记到现在,连卷翘的睫毛都低垂下半分,周身边环绕的脆弱感几近成形。
“算算算,肯定算数。”
叶鸢生怕自己晚说一秒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明明楼颜面上还是那副清冷模样,偏她看出了如潮水般褪去的脆弱感。
用力甩甩头,叶鸢此时甚至有些怀疑这是昨天没休息好而出现的幻觉。
牛车到达时,正巧赶上昌平镇早市。
镇子中出现胡人细作的事根本无人知晓。
牛车被叶鸢叫停,顶着庄晓疑惑眼光,她面不改色的为楼颜戴好面笠,确保不会露出一丝面容后,这才帮着他下了牛车。
楼颜双拐已经用得熟练,只看行走速度与常人无异,片刻后便汇入人群中,瞧不见身影了。
庄晓这才顿感压力减轻,轻脚上前:“东市在这边,楼颜怎么自己先走了?”
“小郎君自己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你知道的,不方便其他人跟着。”叶鸢冲着楼颜离开的方向努努嘴。
偏巧道路尽头有间医馆,门口高挂的条幅随风荡漾,上书“隐疾专治”。
庄晓满眼同情,轻拍叶鸢肩头:“我知道了,楼颜他肯定会好好治疗。等回寨子后我给你些韭菜种子,现在在院子里种下,半旬就能冒出芽来。”
叶鸢意识到不对,忙转头去看,那条幅恰巧迎风展露出所有字眼来。
她张口想解释,却又怕越描越黑。最终还是选择闭口不言,只不过对楼颜心中多了那么点点愧疚。
楼颜从绣着纸鸢的荷包中摸出两枚铜板,连带着腋下的双拐一齐递给茶肆老板代为保管,随后转身进入了条暗巷。
大块青石砖通铺而成巷内,唯有一家商户开门营业。楼颜扶扶面笠,抬腿进入。
正对门口的货柜内,伙计算盘打得噼啪作响。听到有人进来,只瞧了一眼便出声驱赶:“我们这是镖局,无论是投镖还是收镖都得让你家大人来,去去去。”
楼颜不为所动,径直走到柜台前。
“寄信。”随着他的话音,那把镂空陨铁匕首也被推到柜面上。
“笑话,我们这可是全朝最大的镇远镖局分号,可不是什么驿站,要寄信出门往东!”
楼颜又往前推推匕首,口中重复道“把你家掌柜的叫出来,寄信。”
“嘿你这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都说过了我们这里不收信!”
柜台后的门帘被人挑起,掌柜手中盘串儿信步走来。
伙计诉苦:“掌柜的,这小子偏要来我们这里寄信,我赶他都不走。”
“寄信?”
孙掌柜半年前刚从州县的镇远镖局调下来颐养天年,甫一从伙计口中听到“寄信”,眼珠都睁大了几分。
再顺着看去,那把匕首即便未曾出鞘,也能从镂空雕花中瞧出独属于陨铁的冷光。
孙掌柜说话都带上了几分颤意,“小、小李,你去闭店,今日我同这位公子有些要事商谈。”
伙计小李满腹疑惑,但还是照做。等他回头再去看时,先前那个带着面笠的小子已经跟掌柜的走进了内室。
约莫半个时辰,在他爬在柜台昏昏欲睡时,内室房门终于被掌柜的打开了。
小李一边惊讶于退隐来的掌柜对着个半大小子恭敬无比,一边努力探头妄图从侧面看到这人面笠下的容貌,没成想却被掌柜的发现,状似无意般在他脚面上重重踩了踩。
孙掌柜抱拳行礼,目送楼颜离开巷子,“公子慢走,信件将由我亲自送达。”
“掌柜的,我们镖局还真有寄信的业务啊?”
孙掌柜却回了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小李啊,记着今日,昌平镇镇远镖局今后怕是要发达啦。”
叶鸢和庄晓这边,驾着牛车逛完了东市也只见到了零星几个散户售卖粮种,全部买下也不足寨子三分之一的耕种量。但已过午时,再逗留下去恐怕会耽搁给庄捷传话,无奈只好准备打道回府。
楼颜手中鼓囊囊的拎着包油纸,庄晓见后露出了然且带有几分安慰的神情。叶鸢只得用力咳嗽两声,帮扶着楼颜坐上牛车。
“怀里抱的什么?”
“三两红糖,回去做糖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