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之后,宋颜没有立刻换衣服睡觉。
她支着头坐在桌旁,刚刚同谢徽一闹,此时正心堵。
屋内甚是安静,四下角落处的蜡烛将屋子照得灯火通明,宋颜嫌太过明亮刺眼,撑着桌子站起来剪灭了几支。
剪到最后一支的时候,她忽然瞧见角落处好像放着什么东西,拿起一看,是之前令姚送她的一小坛酒。
她眉头皱了一下。
真是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时候再给她添不痛快。
她记得之前令姚送给她的时候,叫她同谢徽一起尝尝她们的手艺。醉仙楼里的酒都是由楼里的姑娘们自己酿的,甘醇浓厚,起盖时酒香扑鼻,这也是她们留住客人的途径之一。只是这一般酿酒的活都是由不甚出名的姑娘做,令姚亲自酿酒又只送给他们一小坛,想必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若是往常,宋颜必定会立刻尝一尝,今日被谢徽说完,虽说着心里不在意,酒坛拿在手上,到底还是有了几分犹豫。
她最终还是掀开盖子喝了一口。毕竟是令姚的一番心意,她不想辜负。
之后叫来芷芜,赌气似的叫她将剩下的酒连带着酒坛都扔了。
反正谢徽不愿意喝,就算他愿意,她也不想留给他。
宋颜今晚同温桓其实并没有喝很多,两人大多时候都在聊天,只是今日的酒比往日喝的醇香,这才让谢徽误会。
她进屋子坐下来时尚还清醒,可在喝了令姚送来的酒后头几乎是一瞬间的发热,不只是头,身上也更热起来,越热越烦躁,她本想着忍一阵能过去,最后还是叫来芷芜要她把窗户打开。
芷芜刚扔了东西回来,应声进屋,一进门看到宋颜潮红的脸颊吓了一跳,推开窗户后蹲在她的面前仔细观察了一会,然后试探地轻声叫道:“小姐?小姐?”
“嗯。”宋颜从喉咙中发出一阵喘息。
芷芜立刻察觉不对,一路小跑着去兰轩找谢徽。
谢徽彼时正脱衣欲睡,隐约听见门口焦急的呼喊声,停了停还是披了件衣服走出去,正巧看见被仆人拦住的芷芜。
他抬了抬手,示意放她进来。
在进门之前,他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芷芜找他的时候只说她家小姐出了事,很大、很急的事。
芷芜一向沉稳,她如此说,想必事情确实有些严重。
等他推门进去见到眼前一番情景之后才知道所言非虚。
此时的宋颜身上的衣服较芷芜走时更乱些,前襟尽数被扯开,直开到锁骨,白皙的肌肤暴露在外,竟有种香艳的美感。
宋颜趴在桌子上,软若无骨,难受得用手抓着脖子,抓出通红的五指印,然后闭着眼还要往衣服深处探去降温。
谢徽一把捉住她的手。
他食指勾起她的下巴看了她绯红的面颊一眼,背对着芷芜问道:“她刚刚吃了什么?”
芷芜思忖着该不该把小姐又喝酒的事说出来。
“你要是再不说谁都救不了她。”谢徽冷冷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小姐刚刚看到令姚姑娘给她的一坛酒,她知侯爷不喜,又不想辜负令姑娘的心意,便喝了一口后让我扔了出去。”
谢徽当即了然。
“去打盆冷水。”他将宋颜抱起朝屏风后走去。
此刻的宋颜着实听话,任由他抱在怀中,甚至有些主动的双手绕过他的脖子环住,一连串的动作将他披在身上的衣服碰落在地他也没管。
他平日素爱干净。
白色中衣如雪,额前青丝走起路来被微微吹起,衬得谢徽沉稳干净,又有几分风流。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
真是一点也没有变。
水打好,谢徽准备将她放进去,哪知这人又拉起他的袖子死活不放,他一次次将手拿下,那手却像小蛇一样又爬上来。
“你不难受吗?”他声音低低的,好像在极力忍耐什么。
“难受。”宋颜委屈地点头。
她当真被一茬又一茬迭升的燥热折磨得身心俱疲。谢徽从外面进来,又只穿了中衣,深秋风凉,身带寒气,正好是她此时所需,是以刚刚脸一直贴在他的身上试图降温。
她再次环上他的脖颈的时候,又撑起上半身子蹭了蹭,一面蹭一面眉头紧皱,很难受的样子道:“热,好热。”呼出的气都有些烫人。
谢徽见她难受,也跟着心揪起来,凉的指尖搭在她滚烫的额头上哄道:“乖,去洗澡,洗了澡就好了。”
宋颜摇头,拿起他的手用头和肩膀夹在耳下,然后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
谢徽僵了一下。
他不想在此情境下趁人之危,手却怎么都抽不回来。
他一向做事灵活善变,软硬兼施,今次碰到她,半分硬气都使不出来。
他又将她抱回床上对芷芜道:“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