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她,甚至比她自己还要了解。
她知他不是在开玩笑,不愿他再担心,于是赶忙故作轻松,笑嘻嘻地反驳道:“哎呀你就瞎担心,哪就有那么多委屈给我受?”
温桓似乎被她说服,且刚刚见了谢徽,觉得此人确如传闻所说,也放心了不少。他随手将她杯中的酒斟满,开起玩笑来:“不过这吴郡谢氏当家夫人的名号倒是挺好听。”
宋颜笑笑:“不过是个称呼罢了。”然后忽然变了脸色,抬头嗔问道,“你怎么后来不回信了?”
“边关一直形势严峻,褚洮将军怕走漏风声,很早便下令不再允许信件往来,我收到消息晚,没来得及和你说。”
宋颜其实也猜到他是有什么要紧事,只是突然断联如此久,还是有些不快,抿了抿嘴唇,低头“哦”了一声。
温桓见她还和以往一样朝他闹小脾气,不觉温柔地勾起嘴角。
他私心里是希望宋颜还有这样闹脾气的时候。
他从小算是看着她长大,在他眼里,作为宋府嫡长女的她,几乎从没有过真正的骄纵,再不快也只会点头,然后克制着只敢表露出一点点不快,轻轻地“哦”一声。
最耀眼的名号,要用一辈子的肆意妄为去换。
“今后可有什么打算?”他岔开话题问道。
“到了这份上,走一步看一步吧。”不是宋颜不想回答,只是她现在能想到的也只有这样,不然她还能怎么办?
“对了,温伯伯那里后来你是怎么交代的?”
“他虽然还是老大的不情愿,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奈何不了我。”温桓的语中有一丝歉意,更多的却是出逃成功之后的少年反叛的兴奋,和自觉选对道路的自信。
“你也别太惹伯父生气,他毕竟是担心你的身体。沙场不比旁的,就是我如此信任你,每每看到谢徽手里那些关于边关战事的信,都要担心三分,更何况是伯父。”
“我明白。”他眨了一下眼睛。
两个人许久未见,越说越兴奋,宋颜不自觉就多喝了两杯,坐着还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到温桓送她回谢府的时候,整个人便站都站不稳了。
温桓送她到门口后芷芜接过,扶着宋颜回房路过大厅的时候,宋颜一看椅子顿觉腿软,停了停道:“我们进去歇一会。”
入秋后的夜风凉,芷芜怕她坐在风口吹感冒,劝她忍一下回屋再歇。哪知宋颜喝了酒后脾气倔起来,拉着她非要往厅内走。芷芜拗不过,便由着她跟了进去。
厅内远看不甚光亮,黑漆漆的,以至于等到二人走近之后才发现,谢徽正立在房厅正中不知道干什么。
宋颜眯眼看过去只看见了一个挺立的背影,嘟囔了一句:“真吓人,也不点灯。”
她还不算晕,脑中还想着他或许有什么事需要独自思考,毕竟她是后来者,不能抢人家的地方,便转身欲走。谁知道一旁的芷芜甚是守礼,手中扶着她仍停下行礼道:“侯爷。”
谢徽不消回头就知道她又喝酒了!
他转过身,紧拧着眉头颇为不悦道:“怎么又喝酒了?”
宋颜被他问得奇怪。
也不知道为什么,谢徽好像总是不喜欢她喝酒,之前在醉花楼是,今天又是。之前做他陪侍的时候,她是见过谢徽千杯不倒的样子,怎么只许他自己喝得尽兴,又不让她喝!
若是往日,她都会搪塞过去,今天却不知为什么,非想争个明白,便也不悦道:“你怎么总拦着我喝酒?”
她拿开芷芜扶在她肩膀上的手,向前一步抬起头冷冷看着他的眼睛道。
她刚刚说话的时候用力,没吸进多少气,再加上酒精作用,头晕起来差点跌倒,还好谢徽手疾眼快一把将她扶住。
自己这副样子还敢问他为什么不让她喝酒。
“因为你一喝醉就爱‘发疯’。”他半开着玩笑回答她。
宋颜闻言登时变了脸色,“啪”地一下甩开他的手,冷冷问道:“你说谁“发疯”?”
谢徽见她如此,知是自己说得有些过,又想到她那般不胜酒力,今日见了温桓必然喝得多,此时怎么能冷静,便软下声来哄她道:“我说错了,我说错了。”说着准备扶她回屋。
宋颜似乎真的生了气,又一次甩开他的手道:“是,我是“发疯”,用不着你扶。”说罢拉过一旁的芷芜头也不回地朝自己卧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