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烛川瞬间红了脸,背过身闷头穿进群林,其间还撞在树干上,陆九娘又是爽朗清脆的笑。
烛川的身影侧底消失在视野里,世间安静了下来,甚至连虫叫都听不见,陆九娘的心沉了下来,她脸色冷得不行。只刹那,群林之中却突然升起一道水蓝灵力,以极快的速度笼罩住湖泊,而后淡去。
陆九娘笑着摇头,这条傻鱼,洗个澡而已,竟设了结界。
她褪去衣物,皮肤伤痕累累,她将全身没入湖中,凉意瞬间惊醒她的神经。她无比清醒,却又无比荒唐。
她只着了一件单薄的里衣,任由湿发披在身后,水滴顺着额头一路流下,她在心中轻喊:烛川。
他回:怎么了?
你过来。
你洗好了?
你先过来。
只片刻,烛川便出现在视线里,见陆九娘露出水面的若隐若现的上身,他又急急的转身。“我,一会,再来。”
“你躲什么?”陆九娘看着他,“烛川,你不是要和我做夫妻吗?”
烛川顿住。不合时宜的,他想起来在醉红楼看到的画面,血液翻滚。
“烛川,你过来。”
烛川赤着脚,一步步走向陆九娘,与她相拥,感受着女子滚烫的躯体,他呼吸急促,陆九娘冰凉的手抱住他的脸,而后,世界里,只剩柔软似云的唇瓣,与陆九娘灼灼的目光。
他们共同沉沦,即使他心中隐隐知晓,那是怎样的深渊。岸上丛生的草地压弯了腰,缕缕和光透过树的缝隙,尘灰在光中舞动,与荡漾不断涟漪的湖面相映。
直至繁星密布,月色穿过重重枝桠,毫无余力的带去光辉。
陆九娘衣衫裹着汗津津的身躯,依偎在烛川怀里。两人望着缝隙里露出的皎洁寒月,耳畔虫鸣鸟叫,那一刻,陆九娘竟生出想就这样下去的念头。
骗得久了,险些连自己也骗了进去。
-
他们又回到了青州,陆九娘买了一座小院,和烛川一起。但她还是醉红楼的舞姬千音,她也会带着烛川去醉红楼找姐妹聊天,但醉红楼的姑娘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哦对,醉红楼的某些姑娘也是魔界的人,这里许是魔界在人族的据点,但烛川不在乎。
他们又一起度过第一个寒冬,白雪落在两人发上肩头,染了一头白发。
陆九娘笑吟吟的接过一片雪花:“人界有句诗,‘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烛川,我们这也算是白头到老了吧。”
“我与九娘永不分离。但,九娘。”他认真,“我们好像不会有白头发的那一天。”
见他认真思考的模样,陆九娘笑出声,低声道:“傻鱼。”
冬去春又来,枝头的花苞悄然绽放,一夜之间,就是满院春色。
陆九娘在簇簇花海之中问他:“烛川,你曾说要与我做夫妻,可还作数?”
他回:“你,愿意吗?”他目光热切,叫陆九娘看烧了眼。
“我们成亲吧。”
……
在盛春百花开,满院芳香之时,陆九娘和烛川成亲了,在这个属于他们的小院子里。
没有高朋满座,没有锣鼓嚣天,醉红楼的几个姑娘做的见证。陆九娘和烛川穿着大红的婚服,对着天地而拜,对着遥远的南海而拜,对着彼此而拜。
夜色暗涌,红烛燃烧,轻盈的红绸被从缝隙挤进的风吹得微扬,烛光照应着床上的两人,摇曳不稳。陆九娘迷离的盯着他,眼底却好似有盈盈泪光。
她柔情万分,微凉指腹描绘烛川的容颜:“烛川,你爱我吗?”
“爱。”
“你的一切,包括你自己,你都愿意给我吗?”
烛川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把人往怀里带,他低沉的在她耳边道:“我是你的。”随即覆上她的唇。
但如蜻蜓点水般又离去,他看向陆九娘,蹙眉道:“外面有人……不是好人,九娘——”
陆九娘将他的话堵在嘴里,沉声道:“不要管,她们会解决的。”
外面风声呼啸,屋内却静谧得只闻两人低沉的呼吸,这一吻,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意都诉说,难舍难分。烛川的意识渐渐沉陷,眼前的人儿也逐渐蒙上虚影。
恍惚中,九娘好似在对他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