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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芝一头扎进翻腾的江面，冰冷腥咸的海水迎面扑来，从四面八方挤压她的五感。
她失重地往下沉，一串串气泡从唇边溢出，脚底海水翻腾，隐隐听见一阵低鸣从远方地底传来，然后是擂鼓般的轰响越来越重，越来越近，最终大浪袭来，她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拖了起来。
夏芝喘息着破出水面，浪花涌溅，水珠四射，她脸上身上淌着水，水光灼灼。
她用力抹了一把面上的水，眯着眼睛看到不远处的沙滩上，刑肖正蹲在沙堆边和沈婷说话。
他没穿上衣，纤薄紧实的身材暴露在阳光下，皮肤白得发光，后背脊柱凹陷，劲瘦的腰身又窄又长，和两个性感的腰窝一起收进低低的裤腰里。
沈婷扑跪在地上，情状天真地和他讲话。
刑肖握起一把沙，放松手掌让风慢慢将细沙卷走，抬起眼眸，发现水中的夏芝正盯着他。
他站了起来，夏芝飞快地背过身往外游，游着游着一个俯身扎进了水里。
水中阻力重重，夏芝艰难地挥动手臂，拨开海水往深处游去。
这片沙滩名叫小白鸥，每到夏天就有许多当地人来这里游玩，但同时也有不少人溺水而亡，死在这片一望无际的海里。
夏芝用力地蹬着海水，游出一阵，渐渐感到体力不支，温度在流失，肺部的氧气越来越少。
她仰起头看了一眼明亮如镜的江面，觉得那地方离她颇遥远，正思绪模糊地忧愁着，忽然，镜面化作千万粒碎片散开，一道游鱼般矫健的身影闯了进来。
夏芝眼皮微震，身体被迫向后倾倒。
刑肖准确无误地找到她向她游来，水花扑腾，海水翻动，一波波浪前仆后继地撞向她的胸口。
夏芝被海水震荡得失去了反应，一直到刑肖充满怒意的脸庞出现在她面前，才回过神。
刑肖一把勾住她的脖颈，蹬了一下水，带着人游了上去。
她被勒得难受，海水疯狂地灌进她鼻腔，她用力地掐住他的手臂，手指深深钳进肌肉，后背都是他湿滑的体温。
脑袋探出水面，夏芝用手肘后击他的胸膛，刑肖才将她放开。
他大吼：“浮排你没看到吗，外面是深水区！”
夏芝护着自己的脖颈猛地咳嗽起来，感觉到新鲜的氧气灌进她的鼻腔，才稍稍舒服了些。
“……我知道。”夏芝咳得鼻头眼眶一径红扑扑的，用充满水汽的眼眸看住他，她是本地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刑肖盯着她那双含水的眼眸，沉思半晌，忽然道：“你故意找死的是吧？”
夏芝从小在海边长大，不夸张地说她一半的日子都泡在这片水域，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游泳技巧，她都能确定自己不会出事。
但刑肖不知道，所以他紧张，担忧，乃至怒气冲冲。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他第一次情绪失控，夏芝看着他气得发红的脸颊，忽然扑上去把人压进了水里。
“你干唔……”
头顶水波粼粼，金光熠熠，万千束光芒在水里虚幻地闪烁，夏芝咬住刑肖的嘴唇，牙尖用力地磋磨，她看到男人放大的吃惊的面孔，尝到一丝血腥味。
淡淡的红色液体从他下唇溢散出来，粉末似的消失在水中，她倏然放开刑肖，没看他，扬起脖颈要往上浮。
然而手腕被人拽住往下扯，紧接着是腰被缠住，她被迫下沉，被锁进一双有力的臂膀。
夏芝睁大眼睛，看着刑肖在幽蓝色的水中绽放诡异笑容，她试图挣扎，一开口就被蜂拥而来的海水堵住口鼻，腥咸的海水钻进她的每一个气孔，逼得她露出了难受的表情。
刑肖压上来，托住她的脸吻了上去。
世界好像短暂地失去了声音，只有意识不住地燃烧沸腾，幽蓝色的渺小生物围绕着他们旋转漂浮，光从遥远的天穹带来祝福，他们像两条交尾的海洋生物，被海水包围，周身散发出柔和的光晕。
夏芝眼眸微眯，看到一颗颗气泡从他们相连的地方冒了出来，经过他纤长的睫毛。
她被某处柔软温和地包裹，手臂抵在他肩膀，渐渐软得没有了力气，从舌尖到指尖末端都是酸麻的。
*
阳光充足，周围喧嚣阵阵，海风张狂地扑卷来，人声被送得很远。
阮佳年浑身滴水地裹住毯子，回头看了一眼同样刚上岸的季书寒。
他刚接过林毅递上去的毯子，来不及擦拭的胸膛上流淌着水珠，抬手时腰线抻出一道修长白皙的线条。
林毅絮絮地和他说着什么，他没有回应，一边往岸上走一边用拇指轻轻触碰了一下破裂的下唇，指尖沾上一珠血，他眉目平稳未变，情绪包裹得严严实实。
只是不小心盯着血珠的时间有点长，泄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阮佳年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没有柠檬糖的甜味，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