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心口的擂鼓像要从喉间跳出来,阮佳年有种背着全世界做坏事的喜悦,她飞快地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穿过灯火璀璨的走廊,经过歌声喧哗不止的包厢,错过无数陌生的脸庞,她脚步没有停顿,转过楼梯转角,一径往下跑。
一直连跑了十几级台阶,才在最后一个转角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抚弄着胸口,努力顺平呼吸,她扶着栏杆,在服务生奇怪地经过她身边时,侧身躲了一下。
脸上的热缓慢镇定下来,阮佳年捋了捋蓬松微乱的卷发,端起平稳的脚步向最后一层楼梯走下去。
夏夜的热风从底下卷上来,阮佳年刚降下去的体温又开始往上升,她看到门口的阴影处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一点微弱的火光在他身侧闪烁。
季书寒戴着帽子,穿着白色上衣,和宽松的卡其色布裤,裤脚往上挽起,露出一截干净的脚腕。
他比她更早发现她,朝她扬了一下手,指间的星火在昏暗的夜空中滑过一道金色弧线。
阮佳年当即没有矜持地笑了起来,她避开他的视线,假意左右察看旁边有没有八卦群众。
夜风将她的大波浪卷发扬了起来,一缕长发调皮地拦在脸上,她用小指轻轻拨开。
五光十色的灯火辉映处,她雪肤,黑发,鲜艳的红唇,眉目淡淡,轻轻扫过,万般旖旎风情,似王家卫电影中的人。
季书寒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指间的香烟忘了抬起,一直等她来到他面前落定,他才想起错开视线。
“季老师好。”
季书寒看起来很镇静,仿佛刚才不曾有过一秒失神。
他抬起香烟轻轻吸了一口,转过头缓慢呼出一缕白雾,才对她说:“嗯,头发很好看。”
福市有一条横穿城市中心的母亲河,河堤两边是有名的江滨大道。
大道上游有防水大坝、草场地、八角凉亭、小型游乐场,下游有篮球场、滑冰场、唱歌广场、跳舞广场等各种露天的休闲娱乐场所。
每到夏天的夜晚,江滨大道热闹拥挤,两岸灯光一亮,母亲河便犹如一条发光的丝带,镶嵌在深蓝色的夜幕中。
福市有一条横穿城市中心的母亲河,河堤两边是有名的江滨大道。
大道上游有防水大坝、草场地、八角凉亭、小型游乐场,下游有篮球场、滑冰场、唱歌广场、跳舞广场等各种露天的休闲娱乐场所。
每到夏天的夜晚,江滨大道热闹拥挤,两岸灯光一亮,母亲河便犹如一条发光的丝带,镶嵌在深蓝色的夜幕中。
季书寒带着她往江滨大道方向走去。
这个时间,市民们差不多回家休息了,江滨大道人烟稀少,星光辍辍,江面洒满碎金般的光点,习习的凉风从水面上吹来。
阮佳年的发丝又被风轻轻舞动起来,季书寒垂眸看她,觉出她和夏芝其实很不一样。
性格上的差异,导致她们俩的动作、神态,乃至外貌,都有千丝万缕的差别。
他可以把这份差异分得很清楚。
阮佳年眼底被水面照映得亮亮的,她飞快瞄季书寒一眼,发现对方正明目张胆地看着她,于是把视线悬停在水面、陆地、旁边的一颗小草上,就是没有去看他。
“季老师,你这么晚来找我干嘛?”
“刚好散步经过。”
“散步?”她想起那张照片。
“嗯,这是夏芝生活的地方,我得熟悉它,”阮佳年眨了眨眼睛,眸底的水光短暂地断了一下,她听到季书寒紧接着说,“当然,有时候心情不太好,我也会为我自己散步。”
“你今天心情不好吗?”
“嗯,是有一些苦恼。”话虽这么说,季书寒却是浅浅地弯起了嘴角。
阮佳年自动把这抹浅笑定义为“甜蜜的烦恼”。
走路前方遇到几颗拦路的小石子,她稍稍踮起脚尖跃了过去,然后状似天真无知地追问:“为什么苦恼?”
季书寒看向她。
阮佳年稳住轻浮的步伐,双手背在身后,也勇敢地回视他,但身体里的氧气缓慢耗尽,心口像藏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
或许是她的眼神太过炽热,他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没有顺着她回答,只道:“晚上和大家玩得怎么样?”
“……”
阮佳年失望地塌下肩膀,抬脚便踢开挡在面前的一颗小石子,小石子翻滚着向草坪的石台撞去,啪嗒地响了好几声,由重到轻,渐至无声。
“不怎么样。”阮佳年闷闷地说。
季书寒盯着那颗可怜的石子,等它完全失去声息,这才收回视线。
“没有唱歌?”
“我不喜欢唱歌。”
她的不高兴有些明显,气氛沉寂了几秒。
阮佳年从自己的情绪中醒来,不知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