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二天早上,阮佳年在柔软的大床上醒来。
昨晚睡得早,这一觉安稳又踏实,精神劲儿养得十分足。
这就导致她大脑清明,毫无障碍地想起了昨晚季书寒照顾她的事。
也想起了她厚着脸皮巴巴地盯着人家大半天,还直接往人家怀里扑的羞耻过往。
阮佳年:“……”
阮佳年往后栽倒,薄毯呼地一下盖在脸上,又热又痒。
她闭上眼睛,恨不得自己就此睡死过去。
……哪儿还有脸见人啊?
到点上班的大菲开门进来,见人醒了,催促她起床洗漱吃饭。
“醒得还挺早,我以为你怎么也要睡到中午呢,豆浆和油条我放在桌上了,你快起床。”
阮佳年用毯子给自己裹成了一个俄罗斯套娃的形象,满脸凄风苦雨地坐了起来。
她明知故问,做最后的挣扎:“昨晚发生了什么?”
大菲疑惑:“你断片了?不能吧,你没喝那么多啊。”
说着,又从包里取出一个透明的塑料袋。
阮佳年一眼就看到了里头的胃药。
大菲接着说:“这是林毅给我的,你吃完饭记得吃药。”
“……”
所以昨晚都是真的,她真的在季书寒面前耍酒疯了。
“你待会儿应该谢谢季老师,要不是他,我真没办法把你搞定,昨晚还是他把你抱回来的呢。”
“他抱我回来的?”
“嗯。”
“……那你呢?”
大菲乜她:“你抱他抱得那么紧,我怎么扯得下来?”
“……”
“再说了,我也抱不动你啊。”
“………………”
你以前应聘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你明明说你是大力金刚女水手的啊。
幻想了一下她八爪鱼一样缠在季书寒身上的模样。
阮佳年悲到深处,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嗝。
“我清白没……嗝……没了……”
*
阮佳年戴着口罩,背着手,在八楼的走廊蹑手蹑脚地出没。
她犹犹豫豫,始终没有勇气按下608号的门铃。
见到季书寒要先说什么呢,直接道谢?
……太鲁莽了吧。
会不会勾起他对昨晚的不好回忆?
不然先试探一下,看看他有没有生气、不爽之类的反应再说?
露在口罩外面的两道细眉纠结地拧在一起,阮佳年满眼写着弱小、可怜、又无助。
要不,干脆假装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就让往事随风吧?
……
608号房门口,阮佳年扯下口罩,双腿并拢,头部低垂,站姿萎靡得很标准,活脱脱一个被罚站的模样。
欸,怎么能假装不记得,也太不仗义了。
她阮佳年就没做过这种没良心的事儿。
阮佳年抬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快中午了,眼珠子一转,不然换个时间再来?
这个时间估计季书寒正在吃饭呢,她上门打扰不太合适。
还是换个时间再来吧。
嗯……
没错,换个时间,她不是没良心。
也不是不仗义。
她只是太识大体,太有礼貌了。
阮佳年为自己找了个完美的理由,心情瞬间转好,她一下立正身体,对着608的门牌潇洒地挥了一个军礼,然后乐颠颠地转身——
随即傻住。
喜悦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季嗝……季老师!”
只见季书寒悠闲地靠在墙边,单手勾着一个袋子,眉眼微垂,正似笑非笑、饶有趣味地瞧着她。
“怎么不进去啊?”季书寒问。
阮佳年像只偷腥时被抓了个正着的猫,浑身汗毛竖起,大眼睛慌张地闪烁。
两片耳朵抖了抖,她飞快地捏出一个谎言:“我嗝……我敲门了,您不在。”
“是么。”季书寒问。
话音刚落,她身后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外面什么声儿啊……”
林毅的脸露出来,他正要出门,看到门外的季书寒和阮佳年后,明显地愣了一下,“阮老师?”
季书寒笑眯眯地看着阮佳年。
阮佳年笑眯眯地、僵硬地转向林毅:“……嗝!”
*
进屋后,季书寒把袋子交给林毅,林毅张开袋子往里瞧,被那香味扑得连连咂舌。
他告诉阮佳年:“这是福市有名的地方美食,寒哥特地出去买的。”
阮佳年也凑近闻了闻,果然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