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里闪过一丝愤恨,表情逐渐崩裂,语气恨意不止:“他这几年明显不如之前那么重视我了,我被他发放天砷城也就罢了。他问都不问我一句,就将我罚去受刑。”
“我受够了任他摆布的日子,在遇见大人你之后,我就明白,也许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张烩若有所思,宋知这番话说的看似合理其实漏洞百出。既然那个人能建立自己的势力,把这么一个废物发放天砷城,证明他后边还有比天砷城更大的倚仗。
此番话应该是想引他去会面,借此机会除掉他,张烩拊掌大笑,正合他意,这世界强者为尊,若能直接取而代之……
他大手一挥:“带我去找你家主人,我与他会会。”
宋知把张烩带进无妄之境之后,就是谢弃琅按着张烩的头颅在地上摩擦,即使谢弃琅的灵力被压制,下手依旧狠辣,与他们初见那日光景相同。
这个人强到即使落难了,许多人依旧不是他的对手。宋知忍不住去想象,谢弃琅没进来之前,在修仙界是如何名声大噪,又是怎样惊才绝艳。
……
七年后,无妄之境。
宋知叹一口气,端着饭菜直接进了谢弃琅的房间。床上那人灵力波动异常,眉头紧锁,额角冷汗频出,察觉到有人进来后,闭上的双眼睁开,朝她招了招手,嗓音沙哑:“过来。”
她把餐盘放到桌上,走到床边,任由谢弃琅把手搭在它肩膀上,扶着他起身,侧头看他,语气关切:“现在好些了吗?”
自从仙丹耗尽后,谢弃琅的身体越来越差,宋知意识到那个药可能不只是单纯调解精神,还有滋润人体的功效。她身为五行灵体,又修炼强身健体,在这个地方不受瘴气侵蚀,但谢弃琅是关押于这里的罪人,他的身体在无妄之境的影响下,越来越虚弱。
之前是仙丹和自身法力共同压制住侵体之气,现在仙丹没了,谢弃琅必须以更多的灵力去抵抗。
时时刻刻动用灵力,难免力不从心。
“嗯,好多了。”他并不想在她面前展现脆弱的一面,掀被子下床,坐到桌前喝了口凉茶,拿起筷子,看见那饭菜的颜色,扶额道:“这么多年你的厨艺也没点长进,好意思说我?”
宋知怒了,她好不容易做出一顿饭还要被挑剔,要不是看在他现在生病的份上才懒得弄呢!
她现在已经筑基了,早已不用吃这些东西。坚持吃饭算得上是这么多年两人共同养成的习惯。
宋知坐到他对面反驳:“你那只是颜色好点,吃起来与我做的半斤八两。”
谢弃琅夹起一筷子菜,懒得与她争执。宋知也开始吃,吃饭时与谢弃琅处处作对,他往哪夹,她往哪抢,谢弃琅额角青筋直冒:“你都这么大了,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宋知故意气他:“我就是不想与你吃饭,换琅琅出来。”
谢弃琅果然被气到:“你想得美!凭什么与他那么亲近?!你叫他琅琅,却还是叫我全名?”
“你不也幼稚,一把年纪还计较这些。”
“你再说,这些年我把你惯上天了是不是?”
“我就说,你拖着病体打我呀。”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吃完这顿饭。
饭没吃出滋味,一肚子气饱了。
宋知放下筷子,用手帕擦过手,不再开玩笑,突然神色认真,看着眼前人道:“我要和你说一件事。”
谢弃琅轻抬下巴,示意她有话直说,谁知道她下一秒说出的话那样震人。
“我后天要离开这里了。”
“嗯。”谢弃琅习惯嗯一声,他这些年有求必应惯了,等他反应过来这句话,脸色突变,“不准。”
宋知早料到他的反应,“我是和你说这件事,不是和你商量。”
谢弃琅见她是来真的,顿时不可思议:“我看你真是翅膀硬了,你觉得已经成长到一定地步可以去外面独自生活了?我把你养这么大,现在身体不好了,没有利用价值,所以你就可以一走了之,从此远走高飞?”
他知道宋知不是这样的人,但还是故意激她,不知道是什么促使她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但他实在太想留住这个人了。
宋知面色古怪,觉得这话很怪很熟悉,但又不知道如何反驳,只能低头沉默。
谢弃琅被气懵了,他们两个也不是没有吵过架,但这是他第一次真的生气。他想不明白,刚刚还一起吵吵闹闹的人,突然说要离开。
他只觉得难以置信,这太荒谬,直接站起来,又是一通数落,内容无非是“你现在的能力远远不够”,“你不知道外面多险恶,天砷城比不上十分之一”,“你会后悔做这个决定”。
宋知只是听着,不打断也不回应,忽然觉得十分难过,她在谢弃琅的声音快停下来后,轻声问:“所以你是舍不得我走吗?”
谢弃琅不出声了,宋知冷静的琥珀色眼眸与谢弃琅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