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红光的眼睛对视。
许久过后,谢弃琅破天荒的先移开视线,缓缓开口道:“如果我请你别走,你就会留下来吗?”
谢弃琅用了“请”这个字,宋知嗓音干涩,再次低下头:“对不起……我还是要走。”
两人最后不欢而散。
宋知端上食盒退出去后,谢弃琅忽然没了支撑的力气,瘫倒在床上,大口喘气,忽而冷笑:“你看,这就是死性不改的后果。你以为你消除了芥蒂,你以为你又有了亲近的人,在你觉得这个世界还不是无药可救的时候,它又会给你重重一击。”
谢弃琅忽然狂笑,将床头边的东西全都抚了下去,他站起来就要去找人,一道温和的嗓音制止了他的脚步:“相信她吧。”
“她已经长大了,也有自己的思想,我们不能再禁锢她,当初是她想留下,你赶也赶不走。现在她想走,同样我们也留不住她。”
“她从来都是一个目光坚定,认知清晰的孩子。我相信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何不给她机会,解开她的锁链。”
谢弃琅夺回了掌控权,冷笑道:“何必如此虚伪,你的内心就真希望她走?”
同一张嘴又出现了温和的嗓音,那人轻轻叹气,“那你就舍得打断她的手脚吗?”
……
宋知一晚上没睡着,她很忐忑,但有非走不可的理由。如果谢弃琅同意,那么皆大欢喜。如果谢弃琅不同意,那她私自离开个几年,再回来会被打断狗腿么……
她站在谢弃琅门前叹气,脚步踌躇着,几次三番把手放到门上,却又没有敲下去的勇气。
门从里面打开了,谢琅一席白袍,在周围蜡烛光的照耀下异常夺目。那人一双眼睛微弯,正在温和微笑,气质如春风,让人一眼心生好感。
“知知,过来坐。”
“好。”
宋知坐在桌前,紧张消除了大半,既然是这位,那么他们应该同意了。她心里松口气的同时又有点眼睛发酸。
谢琅似乎没有发现她的紧张,轻轻拉过她的手,将一枚玉质温润的淡青色手镯戴在了她手上。淡青色的玉和宋知白皙的手腕相交映,好看得夺目,一时不知人衬玉还是玉衬人,他也笑容放大:“很适合你。”
宋知把手伸到自己眼前左右观看,自然不会以为这是一枚普通的玉镯,用眼神询问。
谢琅没有解释里面的东西,只说:“这是我为你准备的行李。”
宋知咬破手指让玉镯滴血认主后,用神识查探了一下里面的东西被狠狠震惊一把,玉镯内部空间大约两间大殿,谢琅将一大箱金子,几大箱灵石,还有许许多多她叫不出名字的丹药药材,以及谢琅那柄放在大殿正上方供着的宝剑……
宋知:“……”这还只是随意一撇扫到的。
她一走怕是把谢琅身家都拿走了。
忽然想起来以前看到的一个梗,总裁的白月光走了,总裁觉得家里空落落的,是因为白月光把所有东西都带走了……
她面无表情,在脑海里甩了自己一巴掌,觉得自己有病。
“其实你用不着这样的。”宋知把手镯摘下,放在桌上,眼神真诚,“如果你是想以这种方式想挽留我的话,没有必要,我下定决心的事不会改变。”
“又或者你是真的想把全部都送予我当离别礼物……”她声音一顿,“也不用如此,我会回来的。”
谢琅此刻才有了波动,眼睛里似乎有了真正的笑意,只是问:“那我能知道你要去哪吗?”
宋知摇摇头,“我不能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回来。”
她与他对视,好看的杏眼中全是坚定:“但我一定会回来,我向你保证。”
“这些你拿回去,保命的我用不了太多,我去的地方很安全,留给你比较有用。”
她如果说了要去的地方,谢琅就不一定会这么轻易地放她走了。再者,她去这一趟的目的和谢琅有关,无妄之境对于关押的罪人实在称不上友善,如此不友好的机制,谢琅没有保命的法器和物品,倘若发生了意外……
那她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两人互相推脱,后来最终敲定,财物全给宋知当路费,因为谢琅在无妄之境没有用钱的地方,保命法物两人各得一半。
最后天雪剑还是留给谢琅。“谢弃琅”这个名字太过招摇,虽然关于他的事,外界已经过去十五年,应当平息了。但是修仙界不缺能人可以认出这把鼎鼎有名的佩剑。
更何况,谁又能保证,在她走的这段时间,不会有人进无妄之境攻击谢弃琅呢?以他现在的身体,宋知不敢细想……
解决分配后,谢琅又细细交代了好多事,宋知一直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时间飞快,一眨眼就到了宋知准备离开的那天。
宋知站在庭院里与谢弃琅分别。此时此刻,宋知有一瞬间恍惚,她十年前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