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没有客气,她确实需要保命武器,将匕首放进衣襟里后,忽然坚定抬头盯着谢弃琅,郑地有声:“奇变偶不变!”
谢琅茫然:“什么?”
宋知不死心,对他左看右看,势必要试探出他的身份:“电视机,炸鸡,可乐,汉堡!”
谢琅语气不确定问道:“你是说你想吃……鸡吗?”
“这些是你家乡的方言么?”他眼神温和平静,微笑道:“能和我解释一下是什么意思吗?”
“是。”宋知语调变低,失落的垂下头,“我想家了。”
眼前不过是一个六岁孩童,她回不了家,失去亲人,也有自己一部分的过错,虽然非他本意,但谢弃琅依旧愧疚难当:“我很抱歉。”
除此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不能让人起死回生,甚至不能出这高墙。
宋知早该知道眼前人一举一动,都不像是穿越的,但是她不相信,究竟是什么样天大的过错,才让这样光风霁月的人,来到这暗无天日的牢笼呢?
“你还有另一个人格是吗?”
“人格?“他并没有理解这个词的意思。
宋知换了一种问法,“比如,你有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脾气,变成另一个人。”
谢琅与宋知对视,看到小女孩眼里的心疼和难以置信,他感觉到内心某处柔软被击中了,点头道:“是。他是我的心魔。”
“你们叫他谢弃琅……”谢琅顿了一下,给宋知一个区分:“你唤我谢琅吧。”
“那谢琅,你是因为他进来这里的吗?”宋知没忍住多问两嘴,理智上告诉她别管别人私事,但是情感上控制不住。眼前这个谢琅,是她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最好的一个人。
谢琅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这是什么意思?”宋知嗅到了一丝背后不为人知故事的味道。
谢琅笑了一下,并未解释,而是说:“世上的许多事并不是非黑即白,很多时候促成一件事的原因也有各种机缘巧合。既然我已经在这里了,就不要再纠结往事了。”
“这种做法没有意义。”
“好。”
在这之后,无妄之境便成了宋知的新家。谢琅的人格交替时间并不稳定,可以两天是温和公子,三天是阴郁魔王;也可以十几天风度翩翩,一天阴晴不定。
但可以确定的是,在发生突发事件时,比如令他心情起伏大的事情,就能在眨眼之间变换人格。
宋知在知道这件事,还是发生在她九岁时。那时她已经在无妄之境住了三年。在这三年之中,她深谙生存之道,与谢弃琅的双重人格都相处融洽。
宋知记得清楚,九岁处暑那天,她同往常一样又去天砷城补物资。
第一次去天砷城,就坑了一把众人,第二次去的时候就被众人的火力围攻,好在宋知在谢弃琅的帮助下于宫殿里找到了大量的金子和灵石,又经过一个月勤学苦练,不吃不喝不睡的练习画符,将画传送阵法的手速提升到极致。
她来回穿梭好几次,把那群人耍得团团转。大家被防风耍累了,意识到宋知并不是一个好宰割的对象,只会把他们当狗遛。
气归气,但没办法。
次数多了,就和“狼来了”的故事一样,宋知光明正大出现在城中,大家也对她失去了兴趣,视若无睹。她又在城中转了挺久,总算找到一家,还算良心的正经油盐米买卖商家。
从此有了长期的供货来源。
本来是没什么事情的,都持续了好几年,大家也都熟悉了——眼不见为净的那种。
但在这天城中又来了一个恶人,据说此人是从凡界京城逃难而来,京城距离此处少说也有一千多公里,然而即使远在这荒凉之地,也能略有耳闻他的人头五千黄金。
宋知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她在城中捡到了悬赏公告,这里的人都是见钱眼开杀人截货,公告在此处满天飞是正常的事,因为只要给钱这些人什么都能做出来。
亡命之徒对上凶煞之辈,输赢胜负尚且分不出来。
宋知没想到,因为自己行事怪异,出入不定,居然与这个凶煞齐名了,为天砷城“两不惹”。
那恶人被忌惮是去一个他杀一个,如同一个大杀神,大家没人能拿到他的人头钱,所以歇了心思。宋知则是因为滑不溜手,时不时一手传送回老家,没人知道她从何处来,又去了哪里。
此外,她的外表条件太具有迷惑性,各种传言五花八门,给她的身份更填神秘色彩。
宋知听到这传言的时候一阵无语。
她一个只会夹着尾巴逃跑的人怎么和杀人像切菜的大佬一样在这城里名声大噪?
这些人能不能长点眼睛。
她现在九岁,身长比三年前高了不止半点。甚至还有人说是她的功力见长,受过的暗伤恢复如初,所以才有如此明显的变化。
他们宁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