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的……是西南?西边?还是南边?”
册子的纸质泛黄,页上写的全是祖母写上的密密麻麻的繁复文字,纠缠在一起难辨其中含义。
蔡嬷嬷闻言,起身合上册子,笑道:“姐儿不知道,天机到底不能泄露,别看多了可是要伤神的。”
薛暮卯时回到西山月,睡了许久才起来,大年初一,她房檐下那盏长寿灯还通亮着,乌菱道:“奴婢一夜都看着,亮得很。”
乌菱原是噙藻堂的丫鬟,被薛昭拨来顶慕荷和醋栗的空缺,本名红菱,因薛暮嫌俗气,改了“乌”字。
她脸蛋红通通的,应该是被寒风吹的,为了给薛暮看守长寿灯,也真是不容易。薛暮赏了一对白水晶耳坠给她。
乌菱被她一夸,又显得口拙:“奴,奴婢只是想姑娘平平安安,长命百岁的。”
长寿灯点着是祈福的,为姑娘守长寿灯一夜没合眼,乌菱心里是乐意的。
已经是康熙五十年了啊。
既然是大年初一,自然要穿得喜庆些,蔡嬷嬷给薛暮找了件洋红大袄,用了平时不用的牡丹落蝴蝶步摇,可惜并不如想象般惊艳四座,只是显得她本身就粗糙的皮肤更红了。
辰时,祖宗牌位前摆放三牲熟食、神像前放了果子素食,又有纸钱和金箔元宝。由薛鼎臣领着一大家的人祭拜,祭拜祖先之后,子女又要跪拜阿玛额娘,等礼节都完了,薛暮拉着惜枝来找薛昭,要一起做‘闹嚷嚷’。
薛鼎臣便笑她们:“羲和从小就爱找姐妹们玩这些。”
杨氏笑道:“常仪手巧,肯定做得好看。”
薛芸蝶穿着大红织金妆花缎袄,红唇娇艳,肤色如玉,翡眸中水光莹莹,如溢彩流光般,竟能看得人迷了神。
她笑道:“我也好久没做过闹嚷嚷了,二姐姐想让我也一起玩吗?”
薛暮言语间颇为随和,大家都喜欢同她说玩笑话。
“三妹当然可以来……”薛暮说完这句话觉得芸蝶表情不太对,连额娘的笑容都收起来了,她又紧张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
薛昭脸色不好地瞪薛暮一眼,道:“三妹要来可赶快些,不然我们就不等你了。”
又向薛鼎臣告退,三人顺着小径,抬头看见前面一带灰垣,里面数楹修舍,有千百竿翠竹遮映,正到了噙藻堂。
她们用乌金纸做出蝴蝶、飞蛾、蚂蚱,大如拳头小如铜钱,插在头上显得十分喜庆。薛暮给惜枝头上插满了闹嚷嚷,笑得十分清脆,三人又做了许多分给各院的丫鬟婆子戴。
闹了一会儿,薛暮扯着长姐的袖子问她:“三妹不是说要来,怎么现在还没来?是不是我刚才说错了话?”
薛昭就斥道:“谁让你多嘴的?明知道她和咱们关系不好,你偏生又让她来。”
在嘴皮子上,她对薛暮向来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