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眉清奔入四合院,远远见自己屋子前围了几个人。
她推开众人急奔入内,视线掠过蜷缩在地的庞广仁,落在床上,青帐后有个抱成一团的身影。
她觉得喉咙眼里好像有团火在烧,快步趋前,撩开帐子,见阿蓠紧抱膝盖,缩在角落里。
她轻唤了一声,听到她的声音,阿蓠抬起头,眼眶一红,苍白的小脸写满惶恐。
“阿蓠!”她伸出手,阿蓠扑到她怀里,紧搂着她,快速的打量一眼她身上的衣服,还算完整,心下稍定下来。
手下搂紧她,回转身冲着门口围着的几人:“没事了,你们忙去吧。”
几人后退了几步,视线仍探究着屋内。
“阿蓠,我在这,没事了?”阮眉清轻轻安抚着阿蓠,感觉她渐渐松驰下来,在她耳旁小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让他进屋,他非要挤进来,还要坐在床边同我聊天。”
“然后呢?”
“他扯开自己的衣服,我很害怕,就……”她张出右手。
“广仁、广仁……儿啊,你这是怎么啦?”庞班主冲进来,见儿子躺在地上,愣了愣,忙俯身查看。
庞广仁象只虾米般蜷缩着,口中哼哼唧唧的。
自己儿子是何货色,庞班主心中自是有数,只道是动歪心思挨了踢,看那小丫头瘦瘦小小的,能多大力气,想着八成是装的。
打量了一眼,见他面色铁青,双眼紧闭,额上渗出虚汗。
心下一惊,唤了几声,没见他睁眼:“这是怎么啦?广仁,你醒醒,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快去请大夫。”他朝门口围观的人吼道。
“小山子去请了。”
“那还不进来把他抬出去。”
进来两人,手脚一提,刚要抬起来……
“啊……疼……疼。”庞广仁叫唤起来,敞开的白绸褂底下,露出了瘦骨棱棱的胸膛。
“放下放下,快,搬个竹床进来。”
一人忙把廊下的一张旧竹床搬进来,
庞班主指挥着将庞广仁放到竹床上。
他回身怒气冲冲的走到床榻旁:“他这是中了什么邪了?”
阿蓠下意识地往后一缩,躲到阮眉清身后。
“中了色鬼附身的邪。”阮眉清冷笑道。
“那到底是怎么啦?”
“谁知道他怎么了?可能是菩萨显灵收了他。”
庞班主气结,自知理亏,悻悻的退回竹榻旁。
她将阿蓠搂回怀中,感到她的小手紧攥着自己的衣服,轻拍她的背:“没事,有我在。”
庞班主,低声问一旁的人:“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知道,刚进院子就听见广仁叫唤,过来一看他躺在地上打滚,玉仙叫我们守着,她回去喊你们,是不是犯了什么病?”
“莫不是羊癫疯?我们村以前就有一个,一犯病就倒地抽抽。”
“你才羊癫疯呢,给我滚出去。”
庞班主用袖子在儿子脸上抹了抹汗,心下嘀咕,不会真得了什么羊癫疯吧?从前没这毛病啊。
抬眼看外头,扬声叫道:“大夫到底来了没?快去催催。”
“来了来了。”
众人让开路,一个背着医箱的大夫满头大汗的进了门。
班主把众人赶出去,将门掩上。
“怎么了这是?”大夫问道。
“不知怎么就……”班主看了眼阿蓠:“突然倒地上了,是不是天太热发痧了?”
大夫摸了摸额头,把了脉:“不象是中暑。”
将他蜷缩的身子放平:“放松,放松。”
庞广仁哼哼着慢慢伸展躺平,下腹丹田附近明晃晃一根银针,扎的极深。
“这,这是什么?”庞班主惊愕道。
大夫拔出来,针有普通缝衣针两三倍长。
“这怎么有根针的?谁扎的?”
庞广仁颤巍巍的伸出手指,指了指床边。
庞班主看着阿蓠,怒道:“你这娃……扎他作什么?”
“他问问他自己,闯到我屋里来,想欺负我家孩子,他还是人吗?简直禽兽不如。”阮眉清眼刀子刮过去。
班主一腔焦躁愤懑顿时噎住。
大夫又检查了一番,听了二人言语,心中有数了。
望向阮眉清:“姑娘是行医的?”
“不是。”阮眉清没好气道。
“她就是个唱戏的。”庞班主不耐烦道:“你问她作什么,她也刚来,你快治病吧,快看看扎坏了没有?”
“那这针是谁扎的?”床上只有一大一小两人,难道是这小姑娘?
阮眉清搂紧阿蓠:“前日我嗓子不舒服,去扎了针,她拿了几根针回来玩,想必是那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