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悠见这闹剧越来越不可控制,内心有些慌乱,她察觉到了最近自己家门口多了一些村里的光棍在游走,知道独自留在家里生活将要面对着什么。留在舅舅家,等待自己的虽然是冷眼和克扣,但好歹可以稍微有尊严地活着,青悠只恨自己太小太弱,没有本事一个人好好的活着,权衡利弊之下,她只得大声说道:“舅舅舅妈莫恼,我今年十二岁,过几年就可以出嫁了,到时候彩礼自然是舅舅舅妈的。”
陈远安夫妇一听有钱,顿时安静了下来,打量着青悠的脸,虽然还年幼,但是可以看出比陈水还要美貌,以后定是个难得的大美人。
夫妇俩一个对视,用眼神默契地商量好了一切。
十二岁,离能出嫁的年龄也没几年了,到时候用青悠换取高额彩礼,倒是个不错的买卖。
陈远安瞬间变了脸,惺惺作态道:“算你有点良心,不像你阿娘那般铁石心肠,以后你就住进来,吃穿少不了你的。”
青悠忙再磕了几个头,连声说谢谢。
围观的众人见陈远安快速换了一副面孔,一阵无语,心中对他更加不屑,见事情差不多到了结尾,就慢慢散了去。
村长青成见青悠能留在舅舅家了,松了一口气,拉青悠到了旁边,小声说道:“你且先在舅舅家过着,我会帮你守好泊水村的房子和田地,等你出嫁的时候给你做嫁妆。”
按村里习俗,女子没有本村的房产田地继承权,这也是为了防止女子嫁外村人后,外村人占领本村田地,但是村长却肯为了青悠顶住压力破例一次。
青悠心怀感恩地看着村长,这个在阿爹死后尽力为自己善后的中年男子,有着不同常人地责任和担当,也从未想过占自己一丝便宜。
“村长,谢谢你,我知道按乡规,待我出嫁后家里房子田地就不属于我了,但是我家还有阿娘。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劳烦您帮我照看好房子田地,我一定得留着它们等我阿娘回家。”
村长安慰道:“你是个好孩子,等你年纪到了,我就在泊水村帮你物色个好男子,到时候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嫁回村里,继承你阿爹的一切了。”
“嗯嗯,全凭村长做主。”青悠满怀热泪地抱住青成,两人相拥而泣。
“你们两说完没?说完的话赶紧走吧!”陈远安不合时宜地说。
村长只好擦了擦眼泪,松开青悠,离开了丰村。
青悠背着个大包袱走进舅舅家,只见里面生活用具摆放凌乱,灶台的碗筷也还没有收拾,还有个五岁的男孩睁着大大的眼睛疑惑地看着自己。
陈远安在旁冷漠道:“你以后也别说我亏待你,我们家就是这么个情况,不富裕,以后少吃多做,记住了吗?”
“孩他爹!”舅妈崔四妹似是有什么担忧,拉过陈远安,丝毫不避讳青悠地说道:“你说她家都死绝了,会不会是她克的?住我们家会不会克到我们?”
陈远安顿时警醒,本来收养青悠就是为了赚她几年后的彩礼钱,要是彩礼钱没要到,反被她克死,就得不偿失了!
村长已经走远,来不及反悔,他显露为难之色,思索了片刻,对青悠道:“我们家也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就给你在牛舍里搭个床,你先在那住着。”
牛舍不在家里,自然也不会被她克到了。
青悠不敢反驳,只得说好。她放下包袱,懂事地去灶台上洗起了碗筷。
舅妈崔四妹看着青悠的包袱,对陈远安小声道:“你说她爹会不会留了钱给她?”
两夫妻又对视一眼,舅妈崔四妹二话不说翻起了青悠的包袱。
青悠早已趁着夜色把剩下的银钱深深埋在了自家院子的大树下,身上只留了几文钱。所以舅妈一阵翻找,除了几件衣服,就只找到一些铜板和两包点心,点心自然就是宁无咎给青悠包好的饴糖和花生酥。
“真是破烂门户!”舅妈没有搜到想要的,忍不住一阵臭骂,仿佛青悠一家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一般。
崔四妹虽然不满,却还是将铜板放入怀中,并把点心塞到了自己的儿子手中。
小男孩见难得有点心吃,开心得手舞足蹈,不一会就把点心吃了个精光,吃完还不忘舔舔手指,并将油纸上的残渣也收集起吃了个干净。
青悠收拾完碗筷回来,见到自己敞开的包裹,还有两张干净的油纸,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那是宁无咎给自己的点心!
青悠火冒三丈,忍不住瞪了一眼表弟。
表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感受到了青悠的凶气,害怕得哭了起来。
陈家夫妇见状,忙哄起了宝贝儿子,对青悠不屑道:“不就吃你几块糖吗?看把你小气的。”
青悠强忍怒火,一言不发地小心将油纸折叠好,再重新放回了包裹里。
陈远安带青悠来到牛舍。
见到牛舍不是露天的那种栅栏房,而是有门有窗的土房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