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悠松了一口气。牛舍虽然味道大,但好歹冬天不用吹冷风了。
房子里用木头围了一个栅栏,里面有头老黄牛。说好的搭张床,就是在人可以走动的走道尽头处,靠墙简单地在两条板凳上放了几块木板,再铺了一层薄被。
毕竟自己是来投靠的,青悠也不抱怨,直接把包袱放到了床上。
寄人篱下,更何况人家本就不愿意抚养自己,好不容易劝舅舅舅妈收留下自己,自然人家给什么就用什么,不好再挑剔。
青悠明白没人会喜欢哭丧鬼,因此尽量展现出笑容,机灵地讨好道:“舅舅,今晚的晚饭我会来做。”
陈远安看着青悠如此乖巧懂事,满意地点了点头,回到自己屋内。
吃晚饭的时候,青悠小心翼翼地看着舅舅舅妈的脸色夹了几次蔬菜,舅舅舅妈见青悠来了之后勤快干活,又是做饭又是洗碗的,便没有多说什么。
晚上干完所有活后,青悠回到了牛舍。
终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她放松地坐在床板上休息着。
被子这么薄,等过了一些日子天气变冷了,怕是得回自己家拿床厚被子来。
可一想到厚被子,青悠又不免一阵担忧,因为她不知道从家拿来的厚被子会不会被舅舅抢走。
在乡下,过冬是大事。南方的冬天又冷又湿,稍不注意就会长出又痒又痛的冻疮,非常难熬。
青悠拿出那两张油纸,用手袖擦干净了油纸后就趴在床上盯着油纸发呆,随即一阵懊恼。
“早知道昨天在家就把点心全吃了!”
这两包点心是青悠现在最珍贵的东西,本来想留着慢慢吃,没想到被表弟囫囵都吞没了。
青悠看着油纸,突然想起了宁无咎给自己倒茶的样子,那完美的侧颜、优雅的动作在她心中泛起一阵涟漪,可过了一会,她又快速从幻想中清醒过来,并强行给自己沸腾的心泼了泼凉水。
“我哪里配得上人家?”
她很有自知之明,这么完美的人不是自己这样的乡下落魄女可以肖想的。
天神只能在云端,给他沾上凡间肮脏的泥巴是对他的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