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变故,来源于那封北疆来的书信。
朝堂上,父亲也曾为我争辩,除了父亲和父亲党派的大臣们,其余言官,大臣们皆无应对之法。
这来自北疆的书信来的突然,但父亲或许早前,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至于书信上写的什么,我自然是没有资格看到的。
只知道北疆的一位王女将嫁到靖中,嫁给景霄,皇子。
而我作为唯一的一位适龄婚嫁皇室女儿,则要嫁到北疆,嫁给那北疆王族里那位嫡亲的公子。
边疆战事吃紧,东部战场也尚未停歇,一边的狼群虎视眈眈。
南蛮百姓穷苦,北边又怎能再生事端?
我的舅父,我朝天子。
他必须稳住北边,以防止朝堂动乱。
一道圣令,我被召进宫中,在偏殿等候。
朝堂上,和亲之事一再被提及,众文官附议,父亲在朝堂之上大发雷霆。
下朝之后,陛下亲自询问我对此事有如何见解,等待着我对他的答复,陛下见我未有回应,将我放出宫去。
闲暇的日子结束,我终是要像祖母曾说的那样落入纷扰的世俗。
或许是若卿姑姑给母亲带去的消息,我前脚离开宫中,后脚母亲就让若卿姑姑套了马车进宫,若卿姑姑亮出多年不见金晃晃的公主令牌,便不敢再拦,到了朝德殿宫墙外,长公主被若卿一路搀扶着走进去。
我的舅父一反仁慈,我被他的一道口谕禁锢在相府,不得自由之身。
我知道母亲是为我去的,而这么多年来,是第一次。
府里账房的小子跑到慈绥寺给祖母传信,祖母亦从慈绥寺赶来。
整个朝堂都在看着叶家,这淑华郡主究竟是怎样的珍宝,太皇太后亲自去了皇帝的朝德殿,消失在众人眼前将十年之久的金枝玉叶的长公主也为此出现在众人眼前,手握重权的相爷为此在朝堂发怒。
可如今我才是最明白道理的,我未经历过什么风雨,却有诰命在身的祖母庇护,有皇太后撑腰,祖母和皇祖母也授我诗书,皇祖母甚至教我用人之法。
我明白朝野上下求索一致,毕竟又有谁不害怕战乱。
“陛下,长公主求见。”
李公公侧身在皇帝身边。
“朝堂之上,左相发了好大的火,原以为以舒是他最不看重的孩儿,而如今看来以舒竟被他看的如此之重。长公主也闻言了,请她进来,是朕对不住她。”
“参见陛下。”
长公主未听召见,直冲进朝德殿。
长公主没有行礼,直直跪下。
皇帝走下玉阶,欲将她扶起。
“皇姊。”
长公主不起。
“陛下不必如此唤本公主。如今陛下为天下之尊,既陛下自知对不住我,却连我唯一的女儿也要送走。”
“皇姊,这已是休战的最好计策,朕何不以更之!”
“那便把你四岁的公主送去好了!待到了及笄之年,直接成婚便是!更好过休养生息!若是我的女儿真是被你送到那天寒地冻的北疆,我定掀翻了皇台与陛下一同归西!”
“公主慎言!”
李公公慌忙跑下台阶,跪在长公主身前。
“圣旨已拟,群臣皆为此上奏,岂能有所悔改。为边疆百姓不再受苦,为国泰民安,淑华是皇室的女儿,为平定天下,皇室都可以成为祭品。”
事实上赵佶从未想过称霸天下,更未曾想皇位竟会给了他,可皇位真就切切实实的给了他,最后迫于形势与司马氏结亲,封司马氏独女为皇后,司马自身名门,在朝中颇有声望,原不图功名利禄,可世态炎凉,为了这个名门的称号,最终还是选择挤破头嫁给皇室,捡了个大漏,最终成为皇后。
由此可知,潇华长公主为何会嫁给名满京都的叶家,叶家家大业大,世家大族的称号延续了叶家祖辈,是小富小贵可望不可及的,是权力,是至高的地位。
可最终,不是男人上了战场,而是女人,成了利刃。
那些男人享受着女人带给他们的权力,叶家和潇华是互相成就,王氏一族也好,谢氏一族也罢,司马氏亦是如此。
潇华长公主抬手让殿外的若卿跑进来将她扶起,随后怒然离去。
皇帝看着长公主离去的背影,向跪在地上的李公公问道:“李允,朕做的是否对?”
李允跪在地上,佯装抬头,瞟了一眼皇帝,随后跪贴地面。
皇帝看着他,他不得不抬头实话实说,“陛下,若是寻常百姓家便罢了,可您是天子,一切自当由陛下定夺。圣旨已拟好,众朝臣皆远远望着。如今南方水患未除,楼兰亦未有求和之意,北疆有意求和,主动送出他们的爱女……”
“朕亦知晓。”
“传下去,就说朕身体抱恙,阶下谁人谁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