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多多指教。”
两个金丝楠木匣子,一盒散发着金光,是一根根整齐排列的足金金条,另一盒是颗颗圆润饱满的南珠,一颗便抵一户普通人家一年的开销。
戴承盯得眼都直了,心道:不愧号称京城三大茶商,出手不是一般的阔绰。
“咳咳。”戴承干咽了口唾沫,僵硬地偏过头, “林老板客气了,这刚见面就送上厚礼,本官怕是受之有愧,有话还请林老板直言。”
林贤见状,这才坐下,道: “戴县令高风亮节,我来贵地,确有一事相求。我有一女,于多年前丢失,近日有人告诉我曾在岳县见过,多的线索也没有,只后颈侧有一蝴蝶胎记,今年十八。”
“若她未改名,名当为林越舟,还请县令派人查阅一番户籍册子。如果能派衙役下乡寻找,那是县令仁德,我愿出资重修县衙,具体数目由您核算。不知戴县令意下如何?”
戴承听得十分心动,恨不得一口答应,但碍于县官身份,还是装腔作势道: “林老板爱女心切,千里寻女,本官怎会不应?本官这就吩咐典吏查找,再派三班衙役,就从县里一家一家盘问过去,想来是要费些日子的,望林老板多呆一些时日。”
林贤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又与戴承客套了两句,告辞了。
戴承忙把两个匣子收起,钱到位了,他办起事来也绝不含糊,立即召了典吏和赵平。
这些日子赵平领着三班衙役没少忙活,拆了窝棚区,建棚放粥,维护秩序......一听县令又要找,板着张脸,不言语地进去了。
戴承简单地把找人的事项讲了一遍,毕竟林贤自己都没有什么线索,他再怎么上心,也只能说出三条,一是名为“林越舟”,二是后颈侧有蝴蝶胎记,三是十八岁的女性。
平素没啥表情的赵平眼角一抽,眼里多了些审量的意味。
……
“是嘛?窝棚区终于给拆了?”
脚旁放着一桶水,林越舟手里拿着擦洗地板的墩布,雨天的地板不比晴天,昨天光自己就拖泥带水地踩下十几个脚印。
“对啊!你在城里亲眼见着的,钦差做事多痛快,就我们这的小县令哪还敢困着灾民?”
“粥里没掺沙子吧?”
“没,我亲自监督的。”
一句男声打破了她们的交谈,赵平撑着油纸伞站在门外,细蒙蒙的雨丝斜穿过黑红公服,腰间却不见佩刀。
林越舟和柳大娘皆是一顿,柳大娘更是显得有些无措,官差上门,还被抓到正在背后说坏话,能轻易善了嘛?
她硬着头皮,权当什么都没发生,像招呼一般客人一样露着笑问道: “这位官爷,来用饭啊,快请进,小店啊别的不敢说,酒菜的味道是绝对好的!”
赵平定了定,朝她微微点首,踏入门槛后才摆手道: “不用酒饭,来盏茶可以吗?”
“......”
她怔了一怔,持着笑,手里做迎的姿势, “当然可以,官爷请进。”
大堂里空空荡荡,赵平望了一圈,走向角落里一张靠墙的二人小桌,路过林越舟身旁时,低声说道: “有事。”
柳家酒肆免费供应茶水,因此不比茶肆,没有太多选择,只一些杂茶末茶冲泡开来,解解渴罢了,谈不上风味。
她接过柳大娘手中的茶壶,宽慰道: “我去送吧,来找我的。”
柳大娘眼里更是一惊, “这...小舟你在外面没犯事吧?有事要跟大娘说啊。”
她心道:也不算犯事吧?从知州眼皮子底下放了些人,不过知州都死了,能有啥事。
“没事,大娘,你去后院歇着吧,这里我来看着。”
赵平笔直地坐在椅上,整个人绷着身躯,并不像来喝茶休息的人。
他的视线落在柜台边还在和掌柜交谈的林越舟身上...他们认识也有三年了,他却始终看不透她到底想做什么。
林越舟右手提茶壶,左手托盘花生米,眼神在赵平脸上游走,狡黠地笑道: “怎么,最近没给你送贼来,着急了?”
“有人在找你,你先坐下。”
因为赵平一向严肃,所以一开始她并未察觉今日有何不对,直到现在才意识到空气似乎有些滞闷。
“怎么说?”
赵平不会拐弯抹角,道: “有个叫林贤的商人在找你,他自称是你父亲。”
她早已在脑海中闪过各种可能性,寻仇的,报恩的,哪怕是钦差找她去看牙,她都不惊讶,但就是没想到会是自己十二年未见的父亲。
一时讲不出话来,心里像是有根弦被人扼住了,曲调癫狂又澎湃,回响在整个胸腔。
赵平给她倒上一杯茶,缓缓说道: “他找了戴县令,你虽不在户籍册子上,但戴县令派了整个班底出去,假以时日,能查到的。你若...不想认,这段时间还是出县避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