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山钟无谓地摆手:“往事了,孩子年纪小,不知者不怪,倒是你,怎么杀意那么重?”
宋圆躬身:“晚辈重要之人被人劫走了,实在是心神不宁,多有得罪请前辈见谅。”
晏山钟不忘自己来的目的:“你俩叫什么?在城中登记过吗?干什么的?”
焦尧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装腔作势起来,一副深沉模样:“大姨,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不回答我的,我也不回答你的…唔……”
宋圆捂住焦尧的嘴:“晚辈是常盛镖局的少镖头,得罪了赤津山庄的管事,才导致有家不能回。”
“因为你娘子得罪了他们?他呢?他是干什么的?”
宋圆心里打鼓,他不能当焦尧的面撒谎,这是个认死理的傻小子,发起疯六亲不认,自己爹都要杀。
他思绪一转,隐瞒不算撒谎,这是焦尧自己说的,他正准备挑着能说的说糊弄过去,因思考手上松懈了,焦尧扒下他的手,直接竹筒倒豆子说了一串。
“我叫焦尧,我登记过的,我的真实身份很复杂,只有你解答我的问题,我才能告诉你。”
晏山钟很久没见过这样的愣头青了,她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三十五年过去,退隐江湖那天,她就把该了的事儿都了了,天大的伤也就只剩个疤痕。
“你既然这么好奇,那我就告诉你。”
手三杰由三个人组成,这是从绰号里就看得出的,但手三杰这称号是代代传承的事儿,在江湖上并不出名。
手三杰的第一代只有一人,林方欢自创了兼具掌指爪三法的无名手。
林方欢因样貌好、行事张扬、功夫一流,在青唐城被人戏称林三杰。
林方欢后面捡了三个小孩,把功夫原原本本地教给这三个孩子,发现同样的功夫被练出了三种风格,林方欢便根据特点分别起了名字。
林方欢死后,第二代三杰因感情好,外加练的都是手上的功夫,便合称手三杰。
但他们无意追名逐利,便隐居山中,默默练功,在江湖上籍籍无名。
到了第三代三杰,便是晏山钟这一辈了,晏山钟是最小的师妹催雷爪,上面有大师兄引风掌何之狂和生花指落叶红。
他们都是孤儿,从小被三个师父捡回身边,三人如亲生兄妹一般,与上一辈不同的是两个师兄都有闯出一番天地的宏愿。
三个师父年纪大了,半年内陆续去世,门派里没了师父,待着也没什么意思,晏山钟就和两个师兄离开青唐城,决意不给师父们丢脸,混出个名堂。
他们最初没有目的地,只想着去中原看看,路上听说河东府要举办武林大会,便将此作为了目的地。
他们从偏远的青唐城过来,初到河东府,什么都不习惯,吃不惯喝不惯住不惯,身上带的银子很难支撑他们在花钱如流水的河东生活。
他们先找了个小房子住下,即便是这么破的房子,价格也足够他们咂舌。
名门正派眼高于顶,想在这些门派里找份工作难于登天,没人瞧得上他们三个土包子。
距离武林大会还有将近两个月,为了维持生活,他们大多干些卖力气的零散活计,大师兄常说,好想念青唐的酿皮。
二师兄脑子灵活,想到一个快速打响名气还能赚钱的办法。
踢馆。
他们完全是广撒网战术,几乎给河东的每个门派都发了挑战信。
信中写道,他们是青唐城来的手三杰,谁输谁就给对方十两银子。
他们自觉十两银子非常多,因为这几乎是他们能凑出来的全部身家。
最初介绍自己叫做手三杰时,引来众多嘲讽,日常中原官话都讲不好的三兄妹,先学会了脏话。
终于有门派肯接受他们的挑战,是河东排名第二的苍翠派,落叶红向他们陆续发了二十几封挑战信。
苍翠派不胜其烦,终于同意。
苍翠派有意要让他们下不来台,也要给参加武林大会的其他外地门派一些威慑,选出了已在中原武林崭露头角的青年侠客罗寅寰。
三兄妹很重视第一场踢馆,决定让大师兄来,更稳妥。
他们对苍翠派不了解,对罗寅寰更不了解,直到上擂台前,他们才知道罗寅寰是用戟的。
规则很简单,谁掉下擂台,谁就输。
出乎所有人意料,何之狂赢得非常轻松,战局一边倒,不到一炷香,罗寅寰就被打下了擂台。
手三杰一战成名。